HUO X JIN（1 / 2）
金书颜倏尔转头看过去。
将她惊讶的表情纳入眼底，柏淼挑挑眉，“看来他是没有跟你说了。也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怎么可能会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金书颜下巴微敛，将心理不好的预感强行压下。
柏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知道不管自己想听还是不想听，她都会继续往下说，于是金书颜干脆不接话。
“大概是十年前吧，有天心血来潮跟着朋友一起去攀岩，然后在山下的民宿里认识了顾辙，顾方海，霍川还有……K。”
听到最后的时候，金书颜眸光微微一闪。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洗手间里碰到凌霄，他抓着她的手好像也叫过这个称呼。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霍川这个人，大概是因为脑子太好使了，所以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唯独对K不一样。我们都说，K大概就是霍川着顺风顺水的人生当中唯一的一个意外。”
唯一？
金书颜提了一口气，轻轻抿唇。
“K的性格很好，开朗活泼，还很爱笑。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不管是顾辙那种小屁孩，还是他哥那样的神经病。活得像个太阳一般的人，谁会不喜欢呢，就连像霍川这样的冰山也不例外。”
说到这儿，柏淼忽而转头冲金书颜浅浅一笑，“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听着柏淼话里话外都在说强调她跟K有多像，金书颜只觉得舌尖泛开一阵一阵苦涩。
比黄连还苦。
“八年前，K死在第一场动/乱中。”柏淼的声音骤然低沉，随后站起身，走到露台边上，看着那颗枇杷树。
“时间过得真快，这棵枇杷树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恍惚觉得霍川种下这棵树就发生在昨天，可是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八年。”
过去八年……
也就是说是在K死的那一年种下的。
金书颜闭上眼，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K一直有一个梦想，说以后等有钱了，一定要修一栋像城堡一样的房子。要在院子里种上各种各样的果树，还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她最喜欢蓝色，所以家里也要用蓝色布置。”
原来……
是这样。
以前不清不楚的地方忽然豁然开朗。
霍川对她的特别从他们第一见面就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个时候，她坐在地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叫他，但是却叫错了名字。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救了自己。
在蹲下来细细打量过她的脸之后。
还有第一天来这个别墅，他让陈姨带她去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时，周围人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惊讶。
她当时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
另一个人。
金书颜只觉得喉间发紧，紧到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柏淼不急不缓地说完。
半晌，“我知道了。”金书颜声音缥缈道。
说完，又像是担心柏淼没有听见似的，扭头看向她，“你是想说我只是K的替代品。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她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了”，就像是下意识在强调着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崩溃和歇斯底里，柏淼的眼里多了一丝审视，良久之后，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金书颜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坐着。
想到柏淼刚刚那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觉得她反应太过冷静了吗？
可是她该怎么反应呢？
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目的接近霍川，现在难道要她去找他要个说法吗？
那就真的有点不要脸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到时候任务完成她就离开这里了，LE还会帮她清除跟这里有关的所有记忆，这一切就会彻底翻篇。
仔细想想，能长得跟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很像，完全就是工作当中开了外挂吧。
有了这张王牌，后面还不是一路绿灯。
这种好事还要难过的话，真的就太矫情了。
长舒一口气。
不经意之间看到天井里的那棵枇杷树，眼眶忽然火烧火燎地烧了起来，想要把眼泪忍回去，可是一眨眼，眼泪却直接漫了出来。
金书颜慌忙抬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仰起头，深呼吸，稍微平复一点之后，像是试音般啊了几声，声音正常。
没事没事。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身回房，刚一进屋里，就看到霍川急匆匆地朝这边过来。
金书颜脚步忽而顿住。
对面霍川也是微微一怔，随后快步上前，“柏淼来过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金书颜看着他，眉眼之间是掩不住的着急。
其实这一刻她多希望他没有任何着急，等她忍不住去问的时候，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毫不在意地答一句“怎么可能”。
要是这样该多好。
“颜颜？”
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却一直不说话，霍川叫了她一声。
金书颜回过神。
柏淼刚跟她说了什么，她早就想好了托词。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或者，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专程过来解释的。
这些说辞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她的身体像是已经不受她控制，意识抽离身体，飘在半空中，看着那个站在霍川面前的自己说了一句。
“我跟K……很像吗？”
问完之后，她清楚地看到霍川的神色有一瞬怔愣。
看吧，真的不该问这样愚蠢的问题的。
颔首轻笑的瞬间，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金书颜抬眼，表情平静地看着霍川，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你去哪儿了？我刚刚起来都没有看到你……”
她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却被霍川一把摁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般，脸色没有丝毫波动。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行让她跟他对视，目光深邃得像是直往她心里钻，激得她的心跳忽然又加快。
“你就是你，也只是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