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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木和鼻涕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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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斯,是你!”我一只脚还没踏进桃金娘的盥洗室,她就从马桶隔间里冲了出来。

桃金娘银白色的幽灵袍子带起一小片水花洒在了地上,寒冷的温度夹杂着潮湿的水汽向我扑面而来,但这感觉已经渐渐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飞快地把手藏到背后,但桃金娘好像已经注意到了。她歪着头向我身后看去,“我已经记住你的脚步声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先闭上眼睛。”我笑嘻嘻地向墙壁退去,将后背挡得严严实实。桃金娘狐疑地看着我,她在空中摇晃了两下,嗓音变得有些尖锐了,“什么?你要对我恶作剧吗?”

“不,不。”看着桃金娘绷着脸揪紧了袍子的下摆,我叹了口气,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我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就是这个。”

透过手中插着两只香桃木花枝的白瓷瓶,桃金娘苍白而透明的脸在鲜嫩繁密的花瓣间显得有些不真切。我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桃金娘已经死了,眼前的幽灵只是她停留在世间的一种形态,无论她的声音、表情和动作再如何鲜活,她都不会像眼前的花朵一样,给人生机盎然的感觉了。

“这是香桃木,和你名字一模一样的花。你闻闻看,呃,对不起......”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起自己的愚蠢,“我的意思是,它漂亮又清香,代表着祝福和纯洁。”

桃金娘僵硬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她飘到白瓷瓶旁,香桃木花因为灵体散发出的冷气而微微颤抖摇曳着,“我不喜欢花。”

“噢,没关系,那我就拿回去......”

“但是它看起来倒是挺顺眼的。”桃金娘打断了我,她的语气听上去愉悦又轻快,“你放在那儿吧,这样我照镜子的时候就能看到它了。”她指了指我们对面的盥洗池,盥洗池的铜龙头旁边正好有一小块地方可以放下白瓷瓶。

我将白瓷瓶摆好,发现铜龙头侧面还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它会凋谢吗?”桃金娘飘到龙头旁端详着香桃木。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我施过魔法了。”

“......我不喜欢花。”她又强调了一遍,我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我活着的时候没有人送花给我,那是漂亮姑娘才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只会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还有什么来着?哦,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可怜的、哭哭啼啼、闷闷不乐的桃金娘!后来我死了,”桃金娘得意地转过头,她神情恍惚地回忆着,“你知道的,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追着那些人不停地骚扰他们,找他们算账,哈哈!他们吓坏了,非常后悔当初嘲笑过我。”

“你确实不算美女,但也绝对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四眼狗、肥婆或者丑八怪......”在桃金娘的瞪视中,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不会说话,“并不是只有漂亮姑娘才能收到花......我还有很多种花可以送给你。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我喜欢!我喜欢!赫奇帕奇的笨蛋!”她尖叫着一头栽进了抽水马桶里,溅了我一身水。

“我说过了,你不要老说我们是笨蛋,我不喜欢这样......”我郁闷地对着自己的袍子施了一个烘干咒。看样子,桃金娘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所以她到底喜不喜欢花?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走下楼梯,透过城堡看向窗外,粉金色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轻轻的薄雾,外面的鸟叫声清脆响亮。

这是一个美好的周末清晨,我和塞德里克要去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帮忙除草,由于起得太早了,我还有时间能顺路去看看桃金娘。在离开公共休息室前我在桌子上给塞德里克留了纸条,约好十点在城堡门口见。

当我走到城堡门口,看到逆光处的大拱门柱旁有一具大理石雕像在动。

“早安,克莉斯。”大理石雕像开口说话了,它那完美的身形调转向我,露出了塞德里克好看的笑脸。

“你怎么这副表情?”他好笑地看着我,突然开始解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是觉得冷吗?”

“不......”我来不及说些什么,塞德里克已经将围巾在我脖子上绕了两圈。他像爸爸小时候对我那样掖了掖我的领口,然后顺其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从这里到温室还有一段距离,别冻着。”

温室在魁地奇球场对面,我们走在漂浮着残雾的草坪上,初冬的晨风拍在面颊,让人的脸庞变得红通通的。

我弯起大拇指挠了挠塞德里克的手心,他一下子收紧了手,极快地扫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我偷偷扭过脸去看他,发现塞德里克正翘着嘴角。

我把脸埋在带有他味道的围巾里,也偷偷笑了起来。

不远处,一堆拿着飞天扫帚的人正围在球场中央,看起来像是某个学院正在进行魁地奇训练,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高个子的伍德和安吉丽娜......

“你怎么敢!?”还真是安吉丽娜。

她在尖叫。

我和塞德里克一齐看向那个方向,“你要为它付出代价,马尔福!”一个红头发的身影狂怒地拔出魔杖指着对面的人,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球场,一道绿光从那人的魔杖后端射了出来,击中了他的腹部,撞得他趔趄两步倒在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 这是赫敏的声音......我拉着塞德里克向骚乱处跑去。

等我跑到安吉丽娜身边,“啪叽!”脚底传来黏腻的触感,我低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踩烂了一只鼻涕虫。

罗恩歪在地上,煞白着脸,他的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吐出话来,而是打了个大嗝儿,几条鼻涕虫从他嘴里落到了大腿上。

“罗恩......”赫敏焦急地蹲到他身边,丝毫不介意那些黏糊糊、软滑的鼻涕虫,她眼圈红红的。格兰芬多球队的其他人——哈利、弗雷德、乔治、安吉丽娜、伍德,他们围在不断吐着亮晶晶大鼻涕虫的罗恩身边,怒视着对面的斯莱特林球员。

“怎么回事?”我悄悄地问离得最近的安吉丽娜。

“他,那个小混蛋,”安吉丽娜咬牙切齿地指了指对面笑瘫在地上、正四肢着地用拳头捶着地面的马尔福,“他说赫敏是——臭烘烘的小泥巴种——”安吉丽娜最后的几个音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我和塞德里克同时抽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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