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润玉透过水镜看到公子景下凡的行踪,见他穿梭于大街小巷,一脸洋洋得意,不禁失笑,这小呆子,竟天真的以为可以无声无息地躲开他。
不过,也无怪乎公子景会流连凡间,人烟所至之处,街头叫卖,茶楼唱曲,比起这冷冷清清,存天理,禁人欲的天界热闹的不是一星半点。
神仙当久了,难免贪恋人世间中那一点烟火气息,古往今来,多少上神宁愿堕诛仙台,也舍不得放下伤人伤己的红尘俗事。
人神两届,井水不犯河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天条有令,凡间不得使用法术,是以润玉虽有心尽早寻到公子景,但也只能亦步亦趋地沿着他走过的地方,一处一处找。
润玉心想:等找到人,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至少,罚抄天条一百遍,到时候,无论他怎么求饶,自己绝不会心软。
凡间风景也是极好的,曾几何时,自己也只想做个无拘无束的散仙,游历名山大川,踏遍江河湖海,只是最终敌不过天命,做了万神之上的天帝,杀伐果断,冷血无情。
天命难违,他不愿,却也不得不从。
可是,公子景是他最后的底线,若是没有他,这天下兴亡,祸乱,与自己何干?
润玉到了一个名叫关东边城的地方,大地苍茫似远无穷无尽,草长马肥,人却贫瘠。一阵阵萧瑟的风声,吹起一幅幅洪荒的景象。
不曾想,繁华如斯的人间竟也有这般荒凉的光景,看来这凡间的统治者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左右人间之事不归他管,他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匆匆掠过两眼便要离开这荒芜之地,继续去寻公子景。
“叮叮锵锵……”兵刃交锋的声音传入润玉耳中,他顺着声音看去,原是前方有一群人正在厮杀,挡了他的去路。
马蹄踏落,溅起尘土阵阵,漫天风沙飞扬,迷了人眼,具体情形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润玉拂了拂袖子,周围飞沙走石瞬间静止,像是有种无形的隔层,待他走过这才恍然落下,白衣翩迁,所过之处,不沾一粒沙尘。
他本想绕过这群人,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何必横插一脚?
只是当他走近了些,看清打斗的众人,微微心悸……
一群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受伤的男子,那人手持双刀,虽体力不济,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刀锋不减凌厉,不停地挥刀斩断向他扑过来的蒙面人。
吸引润玉的不是那人有多厉害,而是,那人身着一袭黑红相交的长袍,一头黑发被银饰高高竖起,身上零零碎碎添着新伤口,血没有止过,虽然狼狈,但依旧挺直了背脊。
重点是,这人的背影和公子景如出一辙,相似极了。
润玉停下来,多看了他两眼……
那人一招一式之间可以看得出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可终究寡不敌众,被人一脚踢在膝弯,跪倒在地,几个蒙面人压着他,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蒙面人拿刀挑起他的下巴,那人一抬头,润玉这才看清他的正脸,着实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这人脸上桀骜不驯的神色太过冷峻,不同于阿景的温润如玉,他几乎都要以为眼前之人就是公子景。
……眼角眉梢,太像了,连皱眉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蒙面人问了他几句什么,风声鹤唳的,润玉没听清,那人冷冷地瞪着蒙面人,嘴唇一张一合,说了几个字,估计不是什么好话,蒙面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举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那人跪在地上,冷笑,然后不屑一顾地闭上了眼。
凡间之事,润玉本不欲插手,奈何,那人的眉眼像极了阿景,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看着和阿景相像之人受伤。
润玉足尖轻点,神识化剑握于手上,飞身过去,牢牢接住了蒙面人用尽全力砍下来的一刀,手腕翻转,蒙面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已经不知所踪。
人间是不能使用法术,但,对付这几个花拳绣腿,对于润玉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同伙被打伤,周围的蒙面人见大事不妙,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也放开了对跪着那人的禁锢,一门心思攻击润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蒙面人全被击倒在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遍野,看向润玉的眼中带着惊恐。
反观润玉,衣衫整整齐齐,滴血未沾,一手背在身后,神态自若,俯视着地上的一群手下败将。
那为首之人,拄着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看着润玉,虚张声势地吼道,“不知阁下何方神圣,为何要插手我马家庄的私事?”
润玉笑了笑,“我不是什么神圣,也无意插手你们的私事,不过是你们挡了我的去路。”
为首之人和他的兄弟们对视了一眼,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讨好地笑了笑,“阁下若是借过,直说便是,何必动手伤了和气,今日,是我马家庄清理叛徒,扰了阁下清净,还请见谅。”
“无妨,”润玉看了眼地上的人说,“只是这人,今日你们是伤不得了。”
“阁下这是何意?”
“这人我看着甚是顺眼,一见如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你们杀他,今日,我是要护他周全,你们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首领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这人,如此不知好歹,是要与我马家庄为敌不成?”
润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你们若是不服,大可一起上,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