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冷闲这种反应,如果不是藏得太深,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到对一个陌生人的侵犯都能波澜不惊,包容忍让,不愧是学校里公认的冷仙儿,这种气度凡人属实罕见。
蒙昧又有一种无端的郁闷和嫉妒,冷闲是谦谦君子,会不会对别的侵犯他的人,也这么温柔包容……
他卑微却卑鄙,怯懦却自私,他希望冷闲只被他一个人玷污,被他一个人染指,他希望冷闲只可以被他一个人触碰甚至占有。
他希望冷闲从头到尾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想冷闲和他同生共死,但又希望冷闲长命百岁,一生长寿平安。
他是个并不高尚又十分矛盾的小人。
他躲在地上缩成一团,抖着手点了一根烟。
不求向天再借五百年,给他五十年,他想和冷闲白头偕老,给他五年,他想和冷闲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给他五个月,他想认真的了解一下冷闲。
可是,真实情况总是那么残酷,他可能,五个星期都挺不了了。
“蒙昧?”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声音传来,他站起来,一个踉跄,被一只手有力的扶了一把才不至摔到。
“怎么蹲这呢。”冷闲放开他,“等很久了吧?”
蒙昧摇摇头,盯着冷闲的脸问:“你感冒吃药了吗?”
“不碍事儿。”冷闲也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清晨雾太大,没看清,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
蒙昧呆呆的看着他,没听懂,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冷哥你……”
“怎么了?”
“干嘛这么说……”蒙昧声音低低的,差点连自己都听不清。
“嗯?”冷闲却听清了,笑道:“我就是有点好奇,敢强吻我的人长什么样儿,果然很有资本。”
蒙昧脸色发苦,又羞又臊,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冷哥,你要不打我吧,怎么都行,要我怎么补偿都好,对不起,我……”
“打你?”
蒙昧点点头。
“怎么打?”
“怎么打都行。”
“哪里都行?”
蒙昧睁着杏眼,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眼冷闲,又低了下去。
他想歪了,冷闲的眼神清澈带笑,干净的不染纤尘,自己真是肮脏龌龊!不配和冷闲说话!自己亵渎了男神!恶心!
冷闲说道:“把手伸出来。”
蒙昧听话的伸出了手。
“另一只。”
蒙昧把两只手都伸了出去。
冷闲“啪”的打了一下蒙昧的左手,“啧”了一声,握住蒙昧右手手腕,“我不知道你不在学校住,昨天翻墙进来的?”
蒙昧右手的伤看起来比前一天还要严重,轻微感染,还有淤血,掌根处肿的像个紫色的馒头。
“嗯。”蒙昧咬了咬唇,把手轻轻缩进了黑色的衣袖里。
“走吧。”
“去哪?”
“去诊所消毒。”
“不用。”蒙昧露出一个有点难以理解的悲哀的表情,“没事儿的。”
冷闲就没理解这个表情的意思,以为蒙昧是害怕打针或者静脉注射,牵了牵嘴角,心道这个男孩儿长得漂亮秀气,性格也真是跟个小公主似的,眼圈脸蛋儿都容易红,却又受了伤都不喊疼,真是矛盾的很。
“伤口有点深,消毒包起来好的快一些。”冷闲温声道:“今年回暖慢,这几天降温,伤口愈合的慢,不注意怕是会影响以后的,听话。”
“没有以后了。”蒙昧低低道。
“什么?”冷闲没听清。
“我说我不去。”蒙昧吸了下鼻子。
冷闲看了他一眼,“我抱你?”
“什……什么?”蒙昧震惊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冷闲说:“你不是喜欢我么。”
蒙昧愣了愣,猛地点点头,可是……这和去消毒,和抱他……有什么关系么……
冷闲笑了下,“那还不听我话呢,把我气走了,你去喜欢谁啊。”
蒙昧呆呆的看着冷闲,男神这样说话,也……也太好了,太好了!
“走吧。”
冷闲走在前头,回头看了眼蒙昧,生怕他没跟上自己转身跑了。
蒙昧跟在冷闲身后,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生怕哪句话把男神给得罪了。他不敢说话,虽然迫切的想知道冷闲对于昨日清晨自己那过分的举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和没事人一样,为什么不给自己处决死刑,是在憋着什么后招?
不过不管怎样,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都要极尽所能当一回哈巴狗,当一回狗皮膏药,死死赖着这个人,别说他已经从冷闲口中亲口确定了冷闲没答应那个姑娘,没有女朋友,就算冷闲现在不是单身了,他也会……
他要这名誉有何用,他也会做一回妖艳贱货,偷偷的把自己送到冷闲床上。
他不要名分,他所有的卑微苟且龌龊,都是想给自己这十年一个交代,让自己黄泉路上有回忆可见,忘川河边有喝汤的理由。
他没多少时间接触冷闲,了解冷闲,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把自己能给予的全部,冷闲不嫌弃的,全都给他。
想到这里他释然了不少,左右快死了,那就……浪起来吧!
彻底的放飞自我,当一个不要脸的骚-货贱-货,再扭扭捏捏下去,白瞎这么好的机会,白瞎近在咫尺的人!
他忽然就伸手拉住了冷闲的衣服。
“怎么了?”冷闲回头。
蒙昧快走两步,和冷闲并肩,伸手把他头顶上的雪花掸落,轻声道:“哥哥,雪好像下大了。”
他不习惯用这样甜腻的声音说话,激动又难为情的手指尖都微微颤抖。
“是么。”冷闲随手也摸了摸蒙昧的头发,嘴角勾了勾,“你叫我什么?”
“哥哥。”蒙昧看着雪白的地面,支吾道。
“好啊。”冷闲说:“我白捡了一个弟弟。”
蒙昧眨眨眼,笑了笑。
“那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
蒙昧点点头,“哥哥。”
“嗯,嗯?”
“昨天的事……”蒙昧抿抿嘴,“您不生气吗?”
“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啊。”蒙昧问说:“以前有对您这样的这么……无耻的人吗?您……您一直都是这么宽容……”
冷闲蓦地伸手弹了下他额头,“傻子,诊所到了。”
蒙昧抬头,果然他们已经在一家诊所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