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2 / 2）

陆小凤道：“所以只要他的剑一出鞘，若不能伤他人，自己就必死无疑！”

花满楼道：“他现在还没有死。”

陆小凤道：“那只因为他还没有遇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

他慢慢地接着道：“独孤一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更不是西门吹雪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三十招内若不能得手，就必定要死在独孤的剑下。”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三十招内绝不能得手？”

陆小凤道：“没有人能在三十招之内制独孤的死命，西门吹雪也一样不能！”

花满楼沉默了很久，也叹了口气，道：“他是你约出来的。”

陆小凤苦笑道：“所以我只希望他还没有找到独孤一鹤。”

他们已穿过静寂的大路，来到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

流水在上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小河旁，一身白衣如雪。

陆小凤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陆小凤，忽然道：“我还没有死。”

陆小凤笑了，道：“你看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

西门吹雪道：“死的是独孤一鹤。”

陆小凤不笑了。

西门吹雪道：“你想不到？”

陆小凤承认，他本不愿承认的。

西门吹雪却笑了，笑得很奇怪，他道：“我也想不到。”想不到洛泱给他的功法竟是如此的神奇。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却没再说话。他不想解释洛泱功法的奇特之处，因为他不想让人注意到这点。

苏少英使出那二十一招时，他已看出了至少三处破绽。通常他只要有一次机会已足够，但他刚刚跟独孤一鹤交手时，却连一次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因为独孤一鹤的剑法虽有破绽，但是他一剑刺出后，独孤一鹤便已将破绽补上，他很少见过有人能知道自己剑法的破绽何在，但是独孤一鹤却是其中一个。

他三次出手，三次被封死，就已知道他杀不了他，杀人的剑法若不能杀人，自己就必死无疑！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洛泱教他的功法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着内力。有了内力的支持，他自然可以稳住自身，转而不停地试探。

独孤一鹤不是洛泱，他的剑法达不到圆润无双的境界。

他已在每日观摩洛泱刀法的过程中，锻炼出了远超常人的眼力。又在与他交流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拆招经验。

洛泱的刀法和眼界是他平生仅见。洛泱可以自如地收放长刀，也可以自如地收放杀气，他却不行。即便是现在，他也打不过洛泱。

但他打得过独孤一鹤。

这便够了。两人交手第三十六招，他一剑刺穿了独孤一鹤的喉咙。无伤。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所以也从不清楚自己的内力究竟有多少。直到今天，他才猛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内力比独孤一鹤的内力多，而且多很多，多两三倍的那种多。

这已经不是神功可以解释的了。一旦被人泄露出去，江湖上将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所以他杀了独孤一鹤以后，在他的胸口补了一掌：他要伪装成独孤一鹤之前已跟人交手，并且被消耗了大半内力的假象。否则江湖上很多人都不会接受这个结局。

一旦不接受，就会调查。他不担心自己会泄露消息，却也怕万一。洛泱从来对江湖的腥风血雨就不感兴趣，他也不想他卷进这里面。

西门吹雪目光凝视着远方，过了很久，忽然也说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话。

他忽然说：“我饿了。”

陆小凤吃惊地看着他，道：“你饿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人后总是会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