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1 / 2）

小巧儿今日并未去上早课，因为明日就要下凡了，她想多留点时间陪陪爹爹和姑姑。

乔莲十分舍不得小巧儿，拉着她说个不停，虽然天界的灵丹灵药小巧儿都用不上，而且她的桃花木折扇看起来也比自己有的仙器还要厉害上几分，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小宝库搬了出来，一个个给小巧儿介绍，让她带点走。

小巧儿知道乔莲是觉得心有亏欠，所以也没拒绝，配合地看了起来，看一件拿一件，丝毫没客气。

“哎……”乔莲叹气，“如果你现在还是药王血脉，那我就可以把曲转胧月纱给你，那纱穿在你身上一定很漂亮。”

“姑姑，曲转胧月纱还是留给恕之吧，我就算不穿那个也很漂亮。”小巧儿笑着回她。

“小巧儿，你现在的样子是怎样的，我们都没看过。”乔莲突然有些担心，小巧儿能够千变万化，如果一天她变成别的样子，他们还能一眼就认出来吗？

小巧儿鬼鬼祟祟地凑到乔莲的耳边低声说：“我这个身体的样子，有点妖孽。”

“怎么个妖孽法？”乔莲紧张又好奇地看着小巧儿，“很可怕的吗？”

小巧儿摇摇头，小声说：“不可以怕，很完美。”

乔莲不解，如果完美，为何又会妖孽？

“之前三贺娘娘看到我弱化了的原样，都吓到了，觉得我不正常，还防备了我一顿饭的时间。”小巧儿小声地解释。

乔南枫在识海里觉得乔莲和乔巧在月圆楼这样说悄悄话才算是不正常，开口说：“月圆楼没别人，你们不需要如此小心谨慎。”

小巧儿笑了起来，解释说：“我需要给自己营造点神秘啊，爹爹你不懂。”

乔莲也笑了起来，帮口说：“你爹爹的确不懂女人，他当年傻的不行，以为跟招悦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你娘死后他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他后悔地捶地，还被灵儿骂他窝囊废，要烧掉他写的家书，你爹爹和灵儿扭打了起来，场面可壮观了！”

小巧儿惊奇这之间还有这样一茬，“那些家书烧了吗？”

“没烧，还在呢！”乔莲对她说，“你想看吗？”

“又不是写给我的，我看来干嘛？！”小巧儿装作生气地说。

乔南枫有些内疚，的确，他的信里完全没有提及小巧儿，当时他连小巧儿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是，南枫那些信写得不好，篇篇都是写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啊，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挺无聊的。”乔莲毫不留情地批着乔南枫当年的信。

虽然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乔南枫听到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他知道当时写信的自己是悲情的、矫情的，而那些信现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盒子里，只是他也不大可能会翻开来看了。

“爹爹，”小巧儿问乔南枫，“你还想娘亲吗？”

乔南枫轻声地回答：“会想。”

“爹爹，那你想娘亲的时候，会心痛吗？”小巧儿问。

乔南枫想了一会儿，说：“一开始的时候很痛，痛到不敢去想，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地想，后来就不那么痛了，再后来还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很多一起时的开心的时光，说不上痛，但是会有感觉。”

“爹爹，娘亲想起你的时候总是微笑的。”小巧儿回忆说，“我以前不懂，为何她要写寄不出去的信，可是她临死之前告诉我，因为只有写这些信的时候，她才觉得爹爹你是真的存在过。”

“小巧儿……”乔南枫看着表面平静的小巧儿，他无法想象小巧儿当年是如何面对唯一的亲人离世的，又是如何一个人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在仅仅只有十四岁的年纪。

“爹爹，请你不要忘了娘亲。”小巧儿恳切地对乔南枫说，“如果你不忘记她，她就不算真的消失了，那她还算存在着，存在在我们的心里。”

乔南枫摸着小巧儿柔软的头发，温柔且笃定地说：“我不会忘记她的。”

小巧儿放心地笑了：“那娘亲也算没爱错人！”

乔南枫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巧儿有些惊讶，这是乔南枫第一次点她的鼻子，乔南枫点她鼻子的力度和角度和娘亲点她鼻子的时候是一样，小巧儿隐约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动作。

“爹爹……”小巧儿愣愣地看着乔南枫，“姑姑送我那么多东西，那爹爹你送我什么？”

乔南枫笑着，反问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滴你的血。”小巧儿说，“我想让我现在的身体流有你的血。”

乔莲觉得这事恐怕不妥，有些担心地对小巧儿说：“这对你没害吧？药王血脉可是很霸道的，我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事的，这只是一副身体，如果不好用了，我可以不要。”小巧儿说得很淡定，仿佛说这身体就只是一件衣服，爱脱就脱，没有压力，但实际上，如果她真的想要抽离这副身体，还是会有损耗的，也不知道要待在小花的小世界里睡上多久才能恢复。

乔南枫犹豫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以灵气化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颗很小的血珠渗了出来，一浮一沉地悬在空中，等待着它新的主人。小巧儿没迟疑，伸手就去拿那血珠，觉得那血珠有点烫，她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耳垂，而那颗血珠就变成一颗红痣留在了小巧儿的耳垂上，像是一颗红玉髓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