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漠(1 / 1)
苜宿花的骨朵儿稀疏地摆在路的两旁。这是通往楼兰的路,人烟稀少。越靠近沙漠来自炎日的温度越明显。
路上只有一架马车,姜国独有的芷楠木制的车身渗出皇室的庄严。一个身着红色的刺凤锦罗裙的女子躺在马车里,面容姣好,朱唇紧闭,柳眉微蹙。背上的鞭伤未愈,再加几日车马劳顿,左肩仿佛一直在渗血。
世人都知她唤宁婉,姜国的三公主,衷婷皇后的唯一的女儿。
马车的吱吱呀呀的辙轮声慢慢地停下了。阿齐路是楼兰派来的护亲使,阿齐部族的副将军。他轻轻地敲了敲马车的窗门,宁婉也感觉到了动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扶起绛色的窗帘子,整理好面色。
“怎么了?”宁婉问了一身,面色有点苍白,小小的唇上却透得出血来。宁婉本来天生皮肤白皙,不免叫人生得怜爱。
阿齐路虽是楼兰人,但看到这样一个女子也不免心生不安。“宁婉公主,过了这片沙漠就到草原了。大王前月忙于与贵国谈判,营地也设在了草原,今晚你们的婚礼按大王的意思是在草原的营地举行,我们知道公主身子娇弱,受不了舟车劳顿,只是典礼安排在今晚酉时,我们要抓紧赶路,还请公主谅解。”
“阿齐路将军客气了,如今宁婉与阶下之囚有何区别,你尽管赶路便是了。”说罢,宁婉便放下了帘子。
阿齐路好歹是讲理的人,其他的楼兰士兵,不一样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抱怨。
宁婉不禁苦笑,她不过就是长安送来的一颗以求喘息的棋子,这天下苍生,与她又有何关系?“杜钦,今晚你会来接我吧。”宁婉低声喃喃了一句,没有人听到但她却甘之如饴。
到了一个与草原交界的小山丘上,阿齐路和他的部下停下补充体力,宁婉示意要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虽然这些人不满于护送宁婉这个姜国公主,但都收着性子,一路上也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宁婉这是途中少有的下马车的举动。
“我可以在附近走走吗?”宁婉直勾勾地盯着阿齐路,“可以,只是不能太走远了。”阿齐路不习惯地避过她的眼神。
“好。”宁婉轻提起一点点裙摆,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休息地这棵白杨树的树荫边缘,塞漠的风和长安不同,带着桀骜的野性。
看着宁婉那抹红色的背影,不知为何,这个姜国公主与他们想象中的公主不同,非但不娇气,更多了些隐忍。“这么好的女孩,可惜了,成了姜国的公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一个正想拿出羊皮水壶喝水的士兵感慨,还没说完他就被阿齐路给制止了。
“别瞎说了,中原女子最讲脸面了。”阿齐路命他们赶快修整,准备上路。
“咳”,阿齐路缓缓走到宁婉身边,“要上路了。”“嗯。”宁婉收了收目光,快步窜进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