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十九）（1 / 2）

“你……你说回去？”陆明被菩萨的话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来, 看向菩萨带着笑容的脸庞。即使聪明如陆明，在听到回去二字时, 脑中也仿佛遭了一记重锤, 无论他如何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他的心中都只盘旋着两个大字——回去。

“怎么可能……”陆明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以为这是不可能的……”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不可能的。”菩萨收敛了笑容，然后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之上, “是这个家伙告诉我的，她还有想要去做的事情, 如果能完成她的心愿的话，我就可以回去了。”

“心愿？”陆明呆呆地看着菩萨, 问道, “什么心愿。”

菩萨抬起手，指向了皇宫的方向, 冷冷地道：“杀掉那个家伙。”

“这算什么？完成任务吗？你是在打副本吗？皇帝是关底BOSS吗？”陆明咽了一口唾沫，语速极快地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杀掉皇帝和回去有什么关系啊？”

“对你而言确实没有关系。”菩萨坐到桌子上，语气也放缓了下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在一个小镇子里，有这样一个勤奋而又有天赋的读书人，她虽出身平凡, 却一心向学。有心人, 天不负, 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成功通过了乡试，成为了一名秀才。虽然在京城的权贵们看来，秀才不过尔尔，但在那个小镇子里，秀才已经是一个十分渊博的读书人了。”

“然而，在她考上秀才以后不久，从南方来了一对年轻的难民，女子高大威武，男子美丽动人。秀才被男子的美貌吸引，却忌惮那个女子，不敢向那名男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上天有成人之美，那女子不知为何，每日消沉，来到镇子以后，每日只知道买醉。女子趁机而入，追求那名男子，男子天真烂漫，不懂人心，被那个秀才哄骗得头昏眼花，不久之后，她们两人便结为了夫妻。”

陆明听到这里，皱眉问道：“那买醉的女子呢？”

“自然是继续买醉，也许受了什么打击或者丢了什么东西吧，总而言之，那个只知道喝酒的女子不是主角。重要的是那个秀才和男子。”菩萨道，“秀才和男子成婚，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一开始两人举案齐眉，婚后的日子倒是其乐融融。”

“但是？”陆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那个秀才自然是有了第二个相好，她找了机会和那个男子说了这件事，这个男子不谙世事，曾经把那个秀才许下的海誓山盟都当了真，结婚以后，小两口的两人世界还没有过多久，那个秀才就要领一个新人回来。”

“用《大话西游》的话来说，就是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换旧人了，就叫人家牛夫人。”菩萨道。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的。”陆明听到前世网络上十分有名的电影台词，忍不住笑道，但他又立刻收敛了笑意，问道，“再后来呢？”

“那个男子不久后便郁郁而亡，但是他却没有真正地死去。”菩萨缓缓地道，说后半句话时，她的语气变得一片森然，仿佛在讲什么鬼故事一般，“他抓来了一个伥鬼，要那个伥鬼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最后的心愿？”陆明被菩萨的语气吓了一跳，“什么心愿。”

“自然是杀了那个负心人和那个负心人的新相好，而且那个伥鬼做得更绝，把那个负心人做成了肉羹，喂给了他不懂事的孩子吃。”菩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一个残忍的笑意，“伥鬼用毒毒杀了那个相好，用斧子劈开了那个秀才的头颅，真想象不到，明明是一个男子的力气，竟然能将人的头颅劈开。”

陆明越听越觉得熟悉，直到听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颤声问道：“你说的，你说的，你说的这个故事，莫不成发生在郑家镇？”

被陆明突然说出事情发生的小镇，菩萨先是惊讶，但她很快就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是了，你就是从郑家镇来的，这种事情，你自然听说过。”

“那那个伥鬼呢？”陆明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他不是被砍头了吗？我亲眼看到。”

“对于那具□□来说，确实是被砍了脑袋。”菩萨点头道，“但是对于那个伥鬼来说，他做完那件事情以后，他就自由了，官府杀掉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而已。”

“喂，什么灵魂啊！□□啊！你还是不是唯物主义者啊！”陆明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一般，勉强笑了起来，“世界上是没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还伥鬼，你神话故事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