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十七）（1 / 2）

“扶我出去走走吧。”年夜饭吃完之后, 陆明把目光投向身旁的蓝艾, “散散步，消消食。”

蓝艾点了点头, 然后站起来, 小心地搀扶起陆明，慢慢地往房间外走去。趴在陆明脚边的三花猫原本正在懒洋洋地舔毛，看到主人出门，也站了起来, 然后跟了出去。

屋外已是夜幕降临，无论是陆明的前世还是这个世界, 除夕都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今天晚上的家家户户, 无论贫穷贵贱, 都应该团聚在一张桌前，品尝着这一年的酸甜苦辣, 展望即将到来的新年。

空无一人的走廊，两人的脚步声也显得响亮，夫妻两人只是缓缓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再走了两步, 陆明忽然拉住蓝艾的衣袖，低声道：“先停一停。”

蓝艾问道：“夫君觉得累了吗？”

陆明摇摇头，道：“不是,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什么话？”

陆明道：“前些日子, 一醉楼里出了点事, 我赶走了两个伙计，一个厨子，一个账房。”

“这个为妻知道。”蓝艾点点头，道，“她们买私盐。在此件事上，夫君还是仁慈了，若是扭送到衙门去，还可以让她们蹲几年班房。”

陆明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做，但是我让她们去做了更危险的事情。”

“还记得你杀掉的那五姊妹吗？”陆明道，“你为了追查菩萨的下落杀掉的那五个，她们其实是杀手。”

见陆明主动说起这个，蓝艾惊讶地看着陆明，陆明却神色不变地继续说道：“她们五个人在京城里算是有名的滚刀肉，你把她们杀掉以后，市场就空缺出来了，我动用了一些军方的资源，把她们两个塑造成两个初来乍到却从不失手的杀手。”

“夫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蓝艾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问道。

“当然还是为了那个菩萨。”陆明回答道，“那五姊妹和菩萨有关联，那么顶替了五姊妹的那两个人，也可能和菩萨牵上线。”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她们做事干脆利落，也惹不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她们两人在京城的杀手界中风头正盛。”陆明缓缓地说，“直到昨天，她们汇报过来的消息说，菩萨与她们接触了。”

“菩萨？”蓝艾问道，“菩萨要两个杀手做什么？”

“不知道啊——不过像菩萨那么危险的角色，和杀手接触再寻常不过了吧。”陆明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蓝艾，问道，“不过，菩萨似乎给她们了一个委托，你猜猜看，那是什么委托？”

蓝艾干笑道：“为妻怎么可能知道？菩萨的心思，为妻哪里猜得到？”

“也是……”陆明笑了笑，便揭开了谜底，“菩萨要刘当她们杀掉一个男子。”

“一个男子？菩萨为何要专门雇杀手杀掉一个男子？”蓝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

“我一开始听了以后也觉得奇怪，菩萨要做的事情，无非是造反，区区一个男子，又如何能对她造成阻碍。”陆明话说了一半，却忽然转移了话题，“我们边走边说。”

“好……”

两人便重新往前走去，陆明说道：“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子不简单。”

“不简单？”

“没错。当时菩萨从滨州逃走以后，就往南去了。据我所知，她逃到了郑家镇。”

“郑家……”蓝艾惊呼道，“然后呢？”

“她在郑家镇遇到的那个男子。”陆明继续说道，“当时的菩萨一无所有，还被朝廷通缉，可以说是最为落魄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同样落魄的那个男子。”

“不过两人都不是甘愿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的人，菩萨有野心和能力，而那个男子，有帮助菩萨实现野心的方法。”

“钱？”

“没错。”陆明点点头，“那个男子有生财之道，两人互相帮助，在很短的时间内，很快筹集了一大笔资金，一大笔用于造反的资金。”

“随后菩萨带着那个男子回到滨州，募集了一些仍然狂热的信徒，然后改头换面，变成一个富商，来到了京城。”陆明道，“不过她从头至尾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造反。”

“皇帝脚下，如何造反？”蓝艾却摇头。

“也许菩萨要的不是改朝换代，她要的也许只是纯粹的复仇，杀掉那个高坐于金銮殿之上的皇帝。”陆明道，“而我毫不怀疑地相信，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去做这件事情。”

“这样做没有好处。”蓝艾皱起眉头，“杀掉那个皇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确实没有好处，不过菩萨也不需要好处，因为她不是为了取代皇帝而做这些事情的。”陆明忽然笑了起来，“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

“所以这和那个男子有什么关系？他和菩萨，不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吗？”蓝艾思考了片刻，又问道。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蓝艾的库房外。直到这时，蓝艾才注意到，府中的库房内竟然一直点着灯，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的库房里应该是没有人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