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发（一）（1 / 2）

陆明带着沉默了下来的晚儿来到了书房, 晚儿默默地看着陆明摊开了一张纸, 然后又吩咐下人研磨墨汁。她显然也想看看，自己新拜的师父究竟有什么能耐。

等待下人磨好墨汁, 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之后, 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了师徒两人。

陆明把笔递给晚儿，道：“一到十，写出来给我看看。”

“零到十？”晚儿接过笔，奇怪地问道, “数字吗？”

“对。”陆明点点头，道, “太女殿下不会不识字吧？”

晚儿没有在这种弱智的问题上和陆明争执的兴趣，她沾了墨汁, 大笔一挥, 十一个端端正正的正楷字就出现在了纸上。可以看得出，晚儿在书法上下过苦功, 那十一个毛笔字看上去颇有名家风范。

陆明低头看了一眼，夸奖道：“写的不错，比我写得好多了。”

“哼！”很明显，和陆明比较并不能给太女殿下带来什么成就感。

陆明把晚儿手中的笔拿过, 然后在晚儿写好的十一个字下依次把零到十的阿拉伯数字写了上去。

晚儿看着陆明画下的古怪符号，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也是数字。”陆明道，“今天为师给你上一节数学课。”

“那你接着写, 十一, 十二, 十五和十九四个数字。”

晚儿虽然觉得奇怪，但她还是照着陆明所说，乖乖地在那张纸上写上陆明所说的数字。

而陆明做的却是在自己写过的数字下画一些古怪的符号。等到陆明说的数字已经大到一万多时，晚儿每写一个数字，就要写上九个字，就算她能写得又快又好，却也还是需要一会儿的时间，反观陆明，他每写一个数字，所需要的时间不过是晚儿的零头。

等到陆明报出十万的数字时，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手中的毛笔一丢，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给太女殿下上数学课啊。”陆明却把晚儿丢掉的笔捡了起来，随手摆到砚台上，道，“太女殿下不妨看看我写的和你写的东西，比较一下，看看两者有什么联系？”

晚儿闻言，再度按捺住今天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喷薄出来的怒火，低头看向两人写的东西，只是看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就慢慢从不耐烦变成了沉思，然后变成了震惊之色。

“看出来了吗？”

晚儿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好像看出来了！”

“太女殿下看出来什么了？”陆明双手抱胸，笑眯眯地问道。

“嗯！”晚儿连忙点头，道，“你画的这个符号也能表示数字，而且比写字更加简洁。”

“没有错，这个符号，我称之为‘阿拉伯数字’，可以大大节约记录数字的时间，而且更加直观。”陆明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摆在书柜上的一本账本，翻到自己来后记的账。

“太女殿下请看，这就是阿拉伯数字在记账上的运用，是不是比一个一个字写看上去清爽多了？”陆明把账本递给晚儿，晚儿只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方方正正的表格中，各项进出项写得清清楚楚，如果能够读懂阿拉伯数字的话，那晚儿手中的这本账就变得十分简单易懂。

“那接下来，我就具体教教太女殿下该如何读、写阿拉伯数字。”陆明再次提起笔，在纸上一边写着，嘴上一边讲解道，“首先我们来说一说什么叫做位数。”

……

这一节课从早上上到了下午，阿拉伯数字本来就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在后世，孩子们刚上小学时就要学会如何读写阿拉伯数字，对于已经十岁的晚儿来说，就更加不是什么难题了，但是晚儿似乎对于这个十分基础的阿拉伯数字十分感兴趣，就算自己已经弄清楚了，还是不不厌其烦地向陆明询问各式各样的问题，等到晚儿终于问不出什么刁钻的问题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

黄昏中，师徒两人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陆明口干舌燥地走在前面，晚儿则若有所思地走在后面，似乎还在思考着关于阿拉伯数字的问题。

“太女殿下，你是在我家里吃晚饭，还是回宫里去？”走了没几步，陆明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我还是早点回宫去好了。”晚儿愣了一下，回答道，“关于阿拉伯数字的事情，我想早点跟母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