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惊魂(1 / 2)
碧波荡漾,水浪响动。
托尼亚脱了衣服,只留一条裤衩,扑到水中,开始游泳。白白胖胖的身影在浪里有规律的浮现,活像一只剃光了毛的胖猫。
在我去水库管理处借锄头挖蚯蚓时,谢苗、托尼亚没了蚯蚓无法钓鱼,他们实在是闲得无聊。
托尼亚在碧绿的水中兴奋地游来游去,还不时朝岸上傻笑的谢苗挥挥手。
但过了一会儿,他的动作开始不协调了,因为大坝水深水冷,他的腿开始抽筋,他用俄语大喊救命,听起来好像在叫“……嘎老五!丝把谁姐!……嘎老五!丝把谁姐……”
那个正在钓鱼的老头往扭头望了望,听见喊声,心里很纳闷,暗想:“难道是在问嘎老五,要把丝给谁的姐姐?”
这时鱼漂动了,他一扬杆,中鱼了,赶忙起身拿起抄网抄鱼。
在水库边上,上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谢苗,听见托尼亚的呼声,大知情况不妙,他不会游泳,连忙朝轮胎出租处猛跑。
把鱼放进网兜的老头,看见一个人向大坝猛跑,而水里的人又不断挣扎,一浮一沉,顿时明白是有人溺水了。
情况紧急,他来不及脱去衣服和鞋子,就跳到水中,奋力向那个时隐时现的白点游去。
眼看就要接近了,但是到了跟前,举目四望,再也没有看见那个白点浮起来。老头的心里无比痛苦,那个人说不定会永远失去生命。
他不能让一个宝贵的生命就此在他的眼前消失!他要再做一下尝试。一个猛子扎下去,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那个白花花的溺水的人,便一把奋力抓住,拖着他,慢慢浮出水面,让他的口鼻露出水面,拉着他艰难地向回游。
托尼亚被拖到岸边,两人浑身淌着水。
被救上岸的托尼亚已经昏迷,身体上还出现了发紫淤青,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我挖到一大盒蚯蚓,兴高采烈地往回走。
从山脚边的坡道下来,看见了岸边围了一群人。
我拨开人群,伸头一看,顿时吓坏了,蚯蚓盒也掉到了地上。
只见穿着条湿短裤的托尼亚,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谢苗焦急地守在一旁,鼓凸着一双牛眼不时呼喊,“……托尼亚……托尼亚………托尼亚……”
但托尼亚没有任何反应。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老头正双腿跪地、俯在托尼亚身上,给他做心脏按压、人工呼吸。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托尼亚还是没有反应。
围观的人们开始有点失望了。可是,救人心切的老头没有气馁,坚持胸外按压。
几个循环后,托尼亚身体慢慢显现出了生命特征,有了细微的自主呼吸,面色口唇开始转红润。他意识恢复,微睁着双眼,但不能说话。
人们兴奋不已,这个溺水的老外终于得救了!老者把溺水的苏联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从而避免了他在异国他乡成为孤魂野鬼。
我已经吓得冰凉的手脚,现在有了点知觉。快要窒息的呼吸,也顺畅多了。
水库管理员递过来毯子,我哆嗦着手指给托尼亚盖上,防止他受凉感冒。
谢苗拉着托尼亚的手,喜极而泣,牛眼模糊,用俄语喃喃说着,“你还活着……还活着……”
“老师傅,赶快回家去换套衣服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不急,待救护车来,我把老外送上车才走不迟……”老头气定神闲地说道,摸了一把湿湿的花白头发。
救护车响着警笛,风驰电掣而来。看来,水库管理员及时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我和谢苗抬着托尼亚向大坝走去。我呼吸困难、双腿发软,不知道工厂和单位会怎么处置我。
救护车掉头离去,紧急把托尼亚送往医院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