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相伴(1 / 2)
碧蓝的天空,飘绕着稀稀拉拉的白云,好像急速倒入水中,还没来得及化开的几丝牛奶。
山城宾馆门口,一人多高的花瓶分立左右,在朝阳之下熠熠生辉。
猛然而至的中型面包车,惊起了院子里在楼前觅食的几只白鸽。
大厅里,热闹起来。苏联专家们纷纷起身出来迎接。吴芳也随后走了出来。
我和从中国青岛调试完机床回来的托尼亚,走下车。杜师傅关好车门,道别而去。
一脸喜气、穿着短袖的托尼亚,与瓦洛加、伊戈尔、谢苗、娜塔莎、斯拉瓦、吴芳,一一握手,一双不大的眼睛显露出真诚的笑意。
“日他那厮五姨姐!”吴芳被托尼亚的热情所感染,开口向他问好。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苏联专家托尼亚……这是女翻译吴芳……”我连忙在一旁介绍。
“哦……窝禽克拉西瓦亚……”托尼亚夸张地叫道。
吴芳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抽出被托尼亚握着的手。她阴郁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喜悦。
寒暄一阵,大家散去。吴芳带着瓦洛加、伊戈尔、谢苗、娜塔莎、斯拉瓦去市中心购物。
托尼亚笑嘻嘻地看着我,偏着头,用指头弹了弹脖子,挥了一下手,意思是想邀请我到他房间喝酒。
盛情难却,工作需要,我接受了托尼亚的邀请。
朝阳从窗口照射进来,山城宾馆整洁的房间里,光线明亮。在雪白的墙壁上,映照着一大块桔红色的光影。青翠的竹枝在窗外摇曳,还可以看见更远处草地上嬉戏的鸽群。
我在靠窗的圈椅坐下,翻看着托尼亚放在玻璃小圆桌上的俄文杂志。
“叮当”两声轻响。两个晶亮的玻璃杯放到了桌上。紧接着他从旅行包里拿出了饼干、香肠放在桌子中心。沃特嘎缓缓地流着,发出轻微的悦耳声响。
“请吧!这是苏联生产的沃特嘎……”托尼亚笑眯眯地看着我。圆乎乎的脸上,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快活的光芒。不太挺拔的鼻子,鼻翼兴奋地翕动着。一头浓密的淡黄色卷发,把他衬托得很可爱,活像只笑眯眯的胖猫。
我放下杂志,端起满满一杯沃特嘎,迎着托尼亚友善的笑容,说了句“祝您健康!”
托尼亚笑着点了点头,“也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商店里,瓦洛加在给孙子买录音机,伊戈尔在给老伴买头巾,而娜塔莎对羽绒服感兴趣,斯拉瓦让销售员拿来长毛熊和披肩。谢苗则漫无目标地走来走去,东张西望。
吴芳在几个柜台间,来回帮助翻译。但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就如同在工厂里机械般的工作着。
“怎么才来呀?”我一下公交车,早在车站等候的黄丽就走了过来,“都快10点半了……”
“哦……早上去火车站接了一个新来的苏联专家……就马上赶过来了……”我满怀歉意的解释道。
“你是不是喝酒了……脸都是红的……”
“没办法……刚来的苏联专家非得同我喝一杯……”
到了黄丽家里。黄丽的妈妈接过我手中的一兜香蕉,把它放到茶几上。就到厨房忙活去了。
黄丽双手端来一杯茶水,陪我聊天。
我四处打量。这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多层楼房一楼的小两室一厅,外墙没有粉刷,红砖裸露,屋里也没有怎么装修。
客厅狭小,光线昏暗,散发着霉味。简易的电视柜上搁着一台大脑袋小屏幕电视机。
陈旧的长沙发一摆,几乎没有剩下多大地方。厨房没有烟道,而是在窗户上割开玻璃、固定了两个抽油烟机,上面油迹斑斑。
“这是我父母分配的非标房,条件差了点……”黄丽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这还是单位效益较好的时候,盖起来分给职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