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钱星野眨巴眨巴眼睛,道:“嘿嘿,您太夸奖我了。”
李任:“....”
平心而论,李任也没有故意因为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而对他有意见,进而针对他。就算有,那也不至于在第一天就表现出来。钱星野这打扮的,的确是有点过于潮流。别说普通高校里了,就算放他们县少的可怜的几个夜店里,那也是一股扎眼的清流。
他们高中讲究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校风相对来说还算开放,对学生的着装打扮也没那么严格,不用规定发型,甚至偶尔有女生臭美带个不明显的美瞳或者贴个双眼皮贴,大多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那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打扮成钱星野这德行啊!
李任气的七窍生烟,她都四五十岁了,属于一个快退修的高龄女教师,年纪比较大,更是比较刻板,平时抓女生涂透明指甲油抓的最紧,没却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对男生谈到这个话题。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褶子脸一板,抬高了声线,拽着他,从他的发型开始一顿数落,直数落道脚后跟鞋上那几颗柳钉上。他摸了摸下巴,听着李任的教训,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琢磨出来,他那些同学为啥一个个的都在偷偷围观他。他一边琢磨,一边乖乖挨训,也不反驳,等李任说累了,还拿起杯子给李任添了杯热水。
李任:“......”
李任没好气儿道:“你别给我来这套。”
钱星野乖乖的道:“什么套啊套的,没那回事儿。老师你别生气,虽然我漂发,我纹身,还打耳洞,但我还是好男孩。”
李任:“......”
刚表现乖点,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李任向来偏爱斯巴达式教育,卖乖讨巧开玩笑在她这里非但不会起作用,一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如今钱星野这一个棒子一个枣,就砸的李任的脸有点黑。
钱星野一见看说错话了,立马补救道:“我也是刚刚明白,国内还是和国外不一样的,老师你不知道,我从幼儿园就在国外呆着了。所以一回国就有点懵,俗话说得好,入乡随俗,在国外呆多久,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一会儿就回宿舍把校服套上,哦,对了,还有耳环。”
他说到哪想到哪,立刻咔咔咔把耳朵上的一溜耳环给卸了,叮叮当当扯下来一堆,放到李任办公室桌子上:“给您帮我保管着,我保证一个也不带了。但是您别给我丢了哈,好多有纪念意义呢。比如这个蓝的,这个是纪念我第一次义工;这个银的,这个纪念我初中毕业,还有这个小环环,这个是我....”
李任抱着热水,看着钱星野在那叨逼叨,一时间有点发懵。
他也听说了钱星野之前海外留学的事,具体在外国呆了多久不知道,本来满心以为这是来了个大闹龙宫的祖宗,结果没准人家只是对国内了解有点稀松。
但国际友人都是大花臂五彩头毛吗!?而且钱星野这不中文说的挺溜的吗!嘴皮子比她这个在中国呆了四十多年的人还厉害呢!
李任有点反应过来了,她刚想说话,钱星野又道:“李老师,您们挺不容易吧。教这么一个大班,上课不说,还得顾及学生情况,一天嗓子都不得闲,多累啊。”
李任心想,您可言重了,我这嘴巴可能没您累。
钱星野这外国其实也没白去,除了学会怎么喝洋酒怎么泡洋妞外,还有模有样的把人家的人文关怀照搬来用。一张嘴叭叭叭,跟李任从嗓子不好讲到工资缺少,从工资缺少讲到休假太少,核心只有一个——您们不容易,学校都是可恨的周扒皮。
李任一边假模假样的教育他不要这么说,一边不自觉的和他磕起了瓜子。直到她一伸手喝水——得,水壶都给说空了。
钱星野马上一蹦起来,一本正经的拿起水壶,颠颠的道:“哎,您看我这光知道聊天了,怎么可以让女士的水杯空掉呢。”
李任:“.....”
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她一把年纪,还头一次被叫女士。
同事好几双眼睛唰唰盯着这儿呢,李任坐在椅子上,屁股也不抬一下,嘴里却说:“哎,不用,我这年纪还什么女士。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儿帮我倒水。”
有其它老师在旁边打趣儿道:“呦,李老师这儿又哪捡来的宝啊。还挺帅的。”
李任扭头回道:“上头分配的。怎么着,你喜欢啊?得,送你了。”
那老师道:“听见没,你老师把你送我了,来来小孩儿,转过来让我看看,行。是挺帅。干脆来我们班得了。”
老师职业是个女多男少的职业,尤其当班主任的,更是中年妇女居多。这些人有个很大的共性,那就是都热爱吃瓜看热闹,如今见有瓜可吃,一个个都围上来开始逗钱星野。
钱星野大大方方的转了一圈儿,任人观赏。等一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磕着瓜子看够了,这才回过身子,一边接,一边抗议道:“我当然帅了。我们以前高中一颗鲜嫩的草呢。不是,老师,哪有这样的?还打包送人,我是啥,我是东西吗?再说了,我不是小孩儿了!我都十八了。”
他又伸手打了一杯热水,给那个老师拿过去,又跑回李任这里,接着道:“再说,您还年轻这呢。您看您听那出戏里的大小姐,就那个演员吧,本人也可好看了,我爸给我看过照片,跟您特别像。对了,您吃午饭了不,我帮您带一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