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1 / 2）

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暮。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

骨肉恩书重，漂泊难相遇。犹有泪成河，经天复东注。

——杜甫《得舍弟消息》

宇智波莎拉娜再次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紫荆花已是落了。

今年的紫荆盛放很晚，败得也晚。只是父亲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没有紫荆在开了。

距上次见他，时隔一年有余。

宇智波莎拉娜忽然感到某种痛楚在心底漫开，撕扯缠绕，逼得她几近窒息。

女孩于是躲在母亲身后，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面前的男人向她招手，女孩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过去。

“……莎拉娜！”见女儿踟蹰不前，母亲春野樱不得不出声提示。

女孩注意到自己母亲的眼神，其中含着担忧与恳求，甚至还带了些她读不懂的情愫。

她抬眸看母亲，用目光表示无声的抗拒与下定决心的对峙。宇智波莎拉娜蛮是执拗，她的想法简单，原因更是简单。春野樱知道自己女儿想说什么，干脆提前打断:或许，宇智波莎拉娜，你应该跟着爸爸去祭奠伯父。

宇智波莎拉娜察觉母亲提及“伯父”二字时的异样。说到那几个字时，春野樱的声音微颤。是恐惧吗？但为什么要恐惧，又为什么会恐惧？

宇智波莎拉娜仔细想了想，自己大概是知道的。她的伯父，也便是父上大人的兄长。那个在史书中——不论正史野史——均无记载，飘渺尘世间，只留下了名字的男人:

宇智波鼬。

宇智波莎拉娜转头望着窗口，不理会母亲的建议。窗外是破碎飘零的紫荆花花瓣，落地，便被踩进泥里，尸骨无存。

她还记得曾有个与她一起赞叹紫荆之美的孩子，将花枝折下，拿在手中玩耍。腻了，便把紫荆丢向一旁，不小心踩到，还撇撇嘴嫌脏。

或许人类本性，自幼便是如此。她想。

“宇智波莎拉娜。”宇智波佐助起身，没有再招手，只是轻轻唤她。他的声音仿佛清冷柔软的梦境，令人跌覆其中，便再也无法起身。

“爸爸，宇智波鼬，是怎样的人？”

宇智波莎拉娜的语气并不像在询问，反而，宇智波佐助感到，自己的女儿正在等待一个……与她内心期许的答案一致的回答。

这个问题宇智波莎拉娜问过很多人，包括但不仅限于自己的母亲。可是那为数不多的知道的人只是摆摆手，唇角抿着轻笑。

她下定决心，还是直接问最熟悉的人罢。

晓之朱雀，屠灭宇智波满族的男人？忍辱负重，为木叶付诸一切的忍者？

不，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宇智波莎拉娜凝视着父亲，眸中盈满了惊喜与渴望。

时针在表盘中艰难前行。

良久，宇智波佐助抬手去戳女儿的额头:宇智波鼬，他是我的哥哥，你的伯父。

宇智波莎拉娜忽然绽开了微笑，笑容中带着明显的轻松与满意:我就知道呐，爸爸。

宇智波佐助拉起宇智波莎拉娜的手，目光抛向窗外落败的紫荆。

“紫荆？谁种的？”他问。

“根本就不是什么紫荆啊！”宇智波莎拉娜掩唇，想努力藏起自己的笑。“笨蛋爸爸。”

阳光浓厚得如胶似漆，似乎由血脉传承，斩破不开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