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2 / 2）

还有，他对我如同对所有女人一样有志在必得的把握，他在我这里却有永远有得不到的东西。

我同他一样自负。

但我不否认我爱他。所以我由着他随我在城里城外瞎逛，而把他那还被眼前儿女之情困住且要经历一番挣扎的便宜儿子和亲生闺女扔在一旁。

我们走到一个水潭面前，林寒涧肃。

他从身后抱住我，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我问他。

他抱着我，不无认真地喃喃道：红棉英气，宝宝乖巧，星竹温柔，青萝乖张，白凤高傲。她们都爱我，你也一样，你和她们一样都爱我，我感觉得到。但你，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和她们不一样，她们看我是爱和留恋，而你，你却是爱和告别。你想拥有我，可你却不怕离开我，你甚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好么？你的名字，你的一切。

我吻住他，他也不再问，温柔地抱住了我。

痛，于是他更温柔地吻着我。

他深谙此道，更惯于对每个他喜欢的女子温柔。

而我，平凡得让他不知道喜欢什么，却就是喜欢。

那么，到底谁赢了呢。

我已无暇思考这些，不可否认，他能和那么多情妇生出那么多女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穿好衣服，背对着他。

我知道他还意犹未尽，若我此刻在他怀中，他必然还有许多迷人的话。

他是拿温柔当作行事之风，而又将这风化进骨子里的人。所以他从骨子里对人温柔，却也只是近乎本能的习惯罢了。

“段正淳。”

“嗯？”

“我有一事问你。”

“我对你……”

我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回头给他一个我认为最难忘的笑容。即便我面容平凡，那一刻它也应有惑人心神的力量。

“你觉不觉得，木婉清像你一位故人。”

他皱眉。

“此刻的我，和当年的秦红棉所经历的有什么不同呢？”

“哗！”水花四溅，他大梦初醒，慌忙套了衣衫，在我面前走了，没有看我一眼。

想是去寻故人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段正淳的时候，是在曼陀山庄。

这次热闹，他的各色故人都在他身边。生死与美人相交之际，他将我忽略，合情合理。

我看了看段延庆，心中一阵鄙夷。看了看刀白凤，却尽是怜悯。

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我看着慕容复一个一个杀死了她们。我就知道他也活不了了，我也活不了了。

我爱他，正如他爱她们一样。

他在死去的最后一秒看到了我，笑着离开了。

我看着刀白凤也自尽后，把六枝茶花扔在那群尸体中。

该是我走的时候了。

他有太多女人，可我担保世上说他负心之人多半没他痴心。他爱每个真爱他的女人，甚至超过爱他的江山，和我。

可他眼中的女人们便如同万花丛，他从中走过，不会只摘一朵。

但我觉得他是个傻子，会为了每朵如不提起就会被忘记的花舍下性命。他一生注定与情字痴缠不清。

世间没人比我更懂得他了，可他死了，我就再也不会懂得谁了。

我不告诉他我的名字，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名字，一颗心怎么会有名字呢。

段正淳，我替你爱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