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1 / 2)
尉冶扭过视线,冷冷的打在姜淳一的身上,好似在说:还有何辩解的?
她心虚的垂下眼帘,避开尉冶咄咄逼人的视线,声音有几分沙哑,像是在对云柳说又像是在对尉冶说:“我其实并无大碍,只觉得有些困了,待我睡上一觉自然也就恢复了。”
“云柳,你且把药熬着,我小憩一会醒来再喝。”说完,她朝大夫点头致谢道:“辛苦大夫了。”
尉冶沉着眸子看着她这番得体大方的姿态,无非是在下逐客令罢了。
想起那天她喝药时的神情,微微眯了下墨瞳,思道:莫不是她怕苦不喝?
待又转念想,她骨子里却也并非真实如此娇惯之人。
探究的视线凝固在她淡然却带上几分憔悴的面容上,不等她“请”他离开,他径直在一旁的方凳上坐下。
姜淳一脸色微僵:“将军还不回房歇息?”
“不急。”他拂袖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他此番动作,是不肯走了。
轻抿了一口茶后,尉冶不徐不疾的说道:“既你是因忙筵席之事而劳累生病,且待你服药歇息之后再离去也不迟。”
他落在服药二字上的音调刻意加重了些许,仿佛已经看出来她在逃避的是什么。
云柳把药端上来的时候,姜淳一的脸色青的厉害。
上次她当着尉冶的面强行灌下一碗药,导致她接连这两天身上都起着红疹,瘙痒难耐,至今都还未褪去完全。
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出于本能的扭过头排斥着逐渐向她走近的云柳。
“等一下。”尉冶突然唤住云柳的脚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从云柳手中接过那碗药,亲自踱步走至她的床边。
姜淳一闭了闭眸,自知这一次是逃不过了,捏紧了身下的被褥,只需一鼓作气,再喝下一碗也并非多大…难事。
她自我说服着。
尉冶把药送至她的跟前,热气氤氲,只让她见的心里发怵。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尉冶将她的动作皆收尽眼底,并未言破,也并未松手。
两个人的手都扶在碗底。
姜淳一不解的望向他,只见他轻启薄唇,声音鲜有的温润:“怕苦?”
没想到尉冶会突发此问,今晚他让她有的意外和疑虑都太多了。
姜淳一眸间闪躲了一下后,不及多想,随即又恢复沉静:“将军言重了。”
手下收力,正欲从尉冶手中端过药碗,只是那一只手却并不打算松开。
抬眸,却见尉冶的视线直直的落至在她的颈间。
借着屋内充足的光线,他清晰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斑驳红点。
察觉到他目光所至,她立即收回视线,拉起领口遮了遮。
“何故所至?”尉冶视线落至在她的脸上,根本不容她有一丝遮掩的机会。
“无碍。”她依旧回答的淡漠。
尉冶不会认不得这番症状,望了一眼手中的药,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端着碗的长臂一伸,一侧的云柳见状立即上前从他手中端过。
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声音从头顶低沉响起:“姜淳一。”
每当他忍无可忍的时候,他都会直呼她的本名,是在气恼着什么,他自己也辨不清楚。
话在嘴边,他最终还是收紧了膝盖上的手,沉声道:“下次别再喝了。”
她竟然刻意做的隐瞒,她不说,他便不强求,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肯袒露的那一天。
“云柳。”他回头对云柳吩咐道:“日后药不必再煎,去问大夫要些去疹子的药膏来。”
云柳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耽误,得了命令就去照做。
尉冶的行为让姜淳一再次意外,怔然望着他不留多余情绪的侧脸。
此时,说话不宜,不说话也不宜。
可她却也倦于在尉冶面前摆弄姿态了,更何况他总能一眼把她看穿,也不屑吃她这一套九流做派。
倦意袭来,目测窗外的夜色,此时大抵已经步入了深夜。
尉冶终于转身要离开了,姜淳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想起方才他在后院里问她的那个问题:你相信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
她迅速的收回视线,诧异自己浮现在脑海中的想法,她居然动摇了,她居然有了试图相信一个人的念头。
她坚决的否定这样的念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尉冶背对着她的脚步停下,声音恢复至一贯低沉:“明天别让本将看到你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出现。”
不等她作答,他就已经阔步走出了西苑。
楚巍在苑门口等候着他,尉冶向他扫去一眼,听着他的汇报:“经过检查,酒中确实有毒,毒性还尤为剧烈,足以毙命。”
这样的回答并不出乎尉冶的意料,他轻抬起头望向明月,似是轻叹了一声后又问:“何毒?”
“鹤顶红。”楚巍答。
楚巍是尉冶的衷心侍卫,也是从小一起习武长大的兄弟,这么多年来,却也是头一回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将军,此事是否是跟那个九姑娘有关?”
尉冶微微拧眉,朝身后西苑望去一眼,随后朝主院走去。
楚巍终日看守将军府,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前些时日就见姜淳一鬼鬼祟祟的出府,这没过多久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除了她,别无二人。
可是事情的严重性和尉冶的反应差别太大,着实让他费解,再者是尉冶对这个入云阁女子过于殊待,更是让他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