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1 / 2)
黎振邦一个电话,林安然提心吊胆地从会所赶回来,一看这父女二人一脸严肃谁也不理谁,根本不符合他们二人平时融洽的相处模式,心里暗喊大事不妙,肯定是这个不省油的女儿捅了什么娄子。林安然担惊受怕地小声问:“振邦,发生什么事了啊?”
“什么事,你最近怎么管孩子的?知道她在外边怎么疯的吗?啊?”黎振邦虽然时年五十余五,但无论面容还是举止,都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依旧容光焕发中气十足。
“啊?她怎么了?”林安然把视线掉转到女儿身上,审问的架势:“小希,你说说,自己犯了什么错让爸爸如此生气?”
黎小希抬头,视线扫过眼前的父母,冷笑一声,开口道:“我犯什么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她并不觉得自己结交朋友是一种错,怎么会惹老爸生气?他简直就是在发无名火。
“黎小希!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个外卖员满大街乱跑,像什么样子?”黎振邦音调高了一拍,可非但没达到预期吓到没黎小希的效果,反而深深地刺激了她。
“外卖员怎么了?”黎小希听到父亲口中轻蔑之言,立刻火冒三丈,“人家一不偷二不抢,凭自己力气挣钱,怎么就得罪你了?你凭什么歧视人家?我又为什么不能和他做朋友?”
黎振邦站起来,腿跟着抖了抖,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力不从心过。叱咤商场数十载,向来游刃有余挥洒自如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对于疼爱有加的小女儿他不舍得动怒,更不愿看到她愁云满面郁郁寡欢,他希望她永远都像阳光般开朗明媚无忧无虑。可今天这件事他不能坐视不理任由她胡闹,他不知道她怎么跟外卖员认识的,而且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与那个骑手并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小时候过的苦日子让黎振邦对底层劳动人民非常同情和理解,他并不歧视他们,但他也不否认这个社会无形之中所划分出来的金字塔的阶层关系。孩子还小,她并不懂得,冲破阶层的藩篱貌似潇洒实则是一种悲哀的开始;况且她还在读书,不可在此事上荒废了学业。
“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不懂,爸爸希望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要到外面乱跑。”黎振邦的声音缓了下来,他知道女儿吃软不吃硬,硬碰硬只能适得其反让她更烦躁,同时为了避免触怒她,他也不再提“外卖员”这三个字。
林安然仿佛还未从眼前的状态中理出思绪,一面是从来未对女儿说过重话的黎振邦不知所谓的大动肝火,一面是女儿对着老爸骄横地大喊大叫,林安然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么多信息。可她不可能去指责黎振邦,只好下意识地说了黎小希两句,怪她不该与爸爸针锋相对,错了就应该及时改正,却没成想她的安抚之语霎时成为了女儿攻击自己的引火索。
“什么错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需要改正?我是个完全独立的人啊,需要朋友需要交际,我交朋友有错吗?我又没耽误学习,只是劳逸结合出去散散心,至于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地进行三堂会审吗?”
这孩子疯了,完全疯掉了,林安然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她惊恐万状而又无比惭愧地看了眼黎振邦,低下了头,仿佛自责没教育好这孩子。
黎小希被禁足了。
这是黎振邦对油盐不进的黎小希在无计可施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她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误入歧途贻误青春。
上学期间有专人全天在校外看守,以防她中午休息时跑去找冷冰;放学之后立刻回家不许外出;手机也被没收了,只能在晚上八点都九点玩一个小时。
还以为黎小希会反抗甚至咆哮,但令他们意外的是:她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全然不在乎。她只对林安然说了一句话:“有本事你们关我一辈子,不然的话,我出去的那天,就是我永远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天。”林安然觉得她危言耸听,一个孩子懂什么?她离开了父母能独立生活吗?所以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利用晚上那一个小时时间反锁了房门疯狂打电话发微信给冷冰,把自己一肚子的苦水说给他听,“冰哥,我现在过得这是阶下囚的日子,跟犯人没多大区别。”
这个结果可想而知,他并没感到太大意外,别说她的父母,换作任何一个人,都认为她喜欢他是一种接近疯狂的魔怔。给他一个隔离开他的环境,是她淡忘他避免悲剧的最好方式。
“你应该听他们的话。”言外之意,应该试图忘记他,即便知道以她目前的状态很难做到,但不得不去做。
“听话?对啊,我就听他们话,做个乖乖女,然后考上大学,然后出去跟你结婚,冰哥你要等我,在我看不见你的这些日子里,你一定不能忘记我,也不能跟别的女人好。”黎小希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他们美好未来的景象,让她不自觉地舒展了好看的眉眼。
他沉吟片刻,低沉的男中音通过电波响起在她耳畔:“过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们其实并不适合。也许遇见我的这段时间,正好赶上你空虚烦躁,因此想寻求另一种生活方式排解这种情绪,等过了这段苦闷期,也许就好了。”时间和距离是忘记一段感情的妙方。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一个月时间都不到,留在彼此心中的印象总共就那么多,忘记,并不难。
“冰哥你说什么呢?你把我看扁了是不是?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拿感情来填充空虚或者娱乐的人,我对你是真感情,一直都不会改变,不管过了多久,你要不相信就看着吧!你也别说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认定了的就是最合适的,谁都改变不了。”
她知道,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在任性闹着玩,认为她还是个不成熟不懂爱的孩子,认为她过了新鲜期就会悬崖勒马。无论她怎么苦口婆心地解释都无济于事,没人相信她,她感觉自己如同掉进悬崖般孤立无援。即便是孤独的,她也要誓死杀出一条血路,证明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冲动”,而是的的确确爱上了一个人,而且认定了那个人,她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只管去爱他。
他并非否认她所付出感情成分的真实性,只是不敢也不能接受,或者说无法面对罢了,他只能残忍地任这段冲动而莫名的感情枯萎消失,这样貌似伤害,其实是在避免伤害。。
闫婷婷在听说了黎小希的悲惨遭遇之后狠狠洒抹了把同情的眼泪,然后慷慨激昂道:“没事,反正我和萧一辰能见到面,你中午拿我手机玩吧!坚持住啊小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看看我和萧一辰吧,到现在还被双方家长围堵拦截呢,但只要我们俩情比金坚,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黎小希并没有因为她的豪言壮语而眉开眼笑,若有所思地趴在桌子上。
“唉要不这样吧,你中午还从后操场翻墙出去找他,我掩护你,赶午自习前回来就行。”闫婷婷积极踊跃地帮她出主意,生怕黎小希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憋出抑郁症。
黎小希抬起眼皮瞧了闫婷婷一眼,“我以后不会再干那种蠢事了,我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她不想做让他失望的的事和成为让他失望的人,这也是她之前答应过他的。虽然她的课业基础并谈不上好,但她愿意付出努力去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