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别离（1 / 2）

左芙蓉没说的，关于阿瑟的事。言初筠并没有追问。也不打算追问。

从感情方面来说，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她不想误了或者伤了阿瑟。

回到大德教后，她没有回原来的房间，住进了昨晚睡的那个房间。一看到食物就想到那些腐烂的尸体，模糊的血肉，一粒饭也吃不下去，倒也不觉得，困到无力后躺到床上也能入睡。

“听说晚饭没吃！”左芙蓉给对面的人倒酒。

阿瑟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担心言初筠。

“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冥界大乱，厉鬼祸害人间，然后阿瑟大英雄降鬼救民去了。”左芙蓉反倒有些嫌弃她为人不诚，“你说你，既然喜欢人家，又什么都不说，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的……”

收到警告，左芙蓉不情愿的闭嘴了。

可想想又不服，“你总说我胆小，不敢迈进一步。现如今看来，你比我更胆小，一丝一豪都不敢赌，不敢输。”

阿瑟苦笑，“也罢，是我太小心翼翼了。”

沉默好一会儿，左芙蓉坐到窗子上看黑漆漆的天，叹息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说句实话，我觉得阿染姑娘对你……对你大概没那意思！”

阿瑟倒酒的动作愣了一下，被左芙蓉一句话点醒，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了。

这酒她也喝不下去了，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到阿瑟已经做好的决定，难过又伤心。偏偏又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妖王拿了一壶酒，到房顶上吹风去了。

她认定自己是被拒绝了。想想只能凄凉一笑，从前她总羡慕别人成双成对。连左芙蓉她也是羡慕的，虽然她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回应，还无数次自找伤害。但谁也管不了她去爱另一个人的自由。即便没有得到过，但那个人始终在那里，可以想念，可以入梦，可以做微渺的期待。

可妖王，万妖之首，不管好坏，人类都谈之色变，统统打入恶坏行列。做这样的妖王，大概注定是要孤独终死的。

也罢，孤独就孤独吧。为孤独，干尽这壶里的酒！

天快亮时，她悄悄潜进言初筠的房间，床上的人脸色不太好，睡得并不安稳。想必昨天的事真的把她吓到了。

担心她突然醒来，她施了法术才坐到床边去，再仔细的看她一次，再好好的回忆当初对她心动的那一瞬间。

——阿染，遇到你，是我妖王的运。

——阿染，得不到你，是我妖王的命。

她把仙术大全里的所有口诀都渡到言初筠的脑海中，并在她额心上下了禁制，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她的神识，或者想要对动手脚。

另外，她自然知道她除了是个人，还是一件完美的盛体。

正好，她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她。就当作是彼此相识一场的见证。将来若她修仙长进了，可以再助她一臂之力。若是没什么长进，保她一条命也算报答了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妖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做完这些，只留下告别的珍重，就此离去。

天渐渐明亮，终于有了一丝阳光。

早饭还是顾一一做好送来。言初筠饿到心发慌，吃完一碗粥的时候，她又拿起一个包子，但没敢咬下去。

为了把吃出来的肥胖减下去，她分了一半，把另一半递给顾一一，让他把剩下的也都端走。最后，她对顾一一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么多天的照顾。

“怎么有离别的味道，我没想错吧？”

“顾哥没有想错。我打算今天就下山。将来若是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面对分离，顾一一心里有些发酸。她觉得言初筠挺好的，希望她能得到老天爷的善待。

刚吃完包子，左芙蓉又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轻笑道：“恢复得不错。我昨天还在想，这下肯定得三天吃不下睡不着。”

言初筠拍拍手，回话：“那真是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已经能吃得下东西了。”

左芙蓉连连点头，“那就好，这样我和阿瑟都不用担心了。对了，我来是替阿瑟传话了。她先你一步已经走了。临走时让我转告你，你的洗髓期已经过了，可以正式修炼。另外她还说人间到处险山恶水，坏人装得比好人还像好人。你初来乍到一定要处处小心谨慎。”

言初筠有片刻的失神，先前她还在想跟阿瑟告别的剧情要怎么发展。现在却用不到了。

她走了！

“我知道了。你下次见到她，也替我谢谢她吧。”

“别。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传音筒。下次如果你们再见，想说什么自己去说。”

左芙蓉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放到她手里去，“阿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剩这十两银子。她说自己用不着。要我带来给你，你一个人走江湖需要这个。”

言初筠开口就要拒绝，又被左芙蓉抢先堵回去，“如果你想还回去，那你自己去还。我只负责转送。”

“对了。”她走到门口又倒了回来，从手上取下一串黑色的手串：“送给你，不枉这场相识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