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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日月宗近和沈缘的刀剑开始逐间清点收容刀剑之后, 陆陆续续又有几把带伤的刀剑从躲藏的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
“这些人是谁?又, 出了什么事吗?三日月桑?”一把脸被斜划了一刀, 巨大的伤口皮肉翻滚,差一点眇了一只眼的短刀今剑怯生生地走到太刀身前,仰起头小声问道。
“这些是来帮助咱们的人呢,大家的好运气来了呐。”三日月宗近低下头, 看着短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是吗?真是太好了,不过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呢。”短刀也跟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嘴上虽然说这‘太好了’,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相信了的欣喜,他原本也曾经希望可以得到外来者的帮助的, 可是在家里被抢劫了几次之后,他就不敢再这样奢望了。
他很想走, 能够一了百了是最好的,但是却没法了无牵挂的离开, 因为如果他走了,那能够照顾那几个哥哥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虽然哥哥们从来不说,但他知道他们几乎都不希望再这样继续痛苦的活下去,但是痛快淋漓的死去, 和毫无尊严的悲惨死去,虽然结果相同,但从本根上讲还是不同的,他自己想死, 却不希望哥哥们死,他虽然希望哥哥们能不死,却又不希望哥哥们泉痘痘这样痛苦而且没有尊严的活着……
好纠结,好痛苦,好累,累到几乎不想再期盼,不想再挣扎了呢……
三日月宗近就像看不到短刀迅速被黑色吞噬掉的模样,神色自若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短刀已经被黑色角质化的脑袋,然后从小布袋里摸出一块糖块大小的灵力结晶,递到了短刀扭曲成一个黑色孔洞的嘴边,笑眯眯地说:
“给你,很好吃的东西呢,甜丝丝的,是阿路基叫我给大家的哦!”
“……阿路……基……”几乎已经被黑色完全吞噬的短刀发出扭曲的‘滋滋’声,黑紫色的细长舌头像是有自己的思维一样弹跳出来,卷走三日月宗近递过来的结晶。
“好吃吗?咱们的阿路基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哦,她叫我带上所有人,不许落下一个呢!”三日月宗近貌似苦恼地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完成阿路基的要求,也许会被阿路基嫌弃没用呢!”
“阿……路……基……”被黑色吞噬掉不停地变幻着形状的短刀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着重复的次数越来越多,原本不停收缩的黑色慢慢凝固下来,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吞噬了短刀的黑色像一个黑色的壳子一样从上到下碎开。
黑色的碎片一片一片剥落下来,露出短刀的真实面容,红眼,白发,尖下颌,只在原本皮肉翻滚的伤口地方,留下了一条黑色的好像岩浆流过冷却之后填平缺口的痕迹。
短刀怯生生地看着三日月宗近,讷讷地小声说:
“不可以……让阿路基失望呢……”
“是的呢。”三日月宗近小小的松了口气,又从布袋里摸出一块雾莹莹的灵力结晶,递给今剑道:
“今剑去把这个给你照顾的哥哥,告诉他,咱们的阿路基要把大家都带走呢。”
“好……”短刀低下头,痴痴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灵力结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感官为什么忽然变得十分迟钝,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明白他要快些把这个无比吸引他的东西送给哥哥们,只有一块……要给谁呢?
他刚才好像还吃了一块……味道真好,真的是甜丝丝的,哎呀,感觉身体都暖洋洋的,好久没这
样舒服的感觉了……
“哎,再给你两块,别弄丢了哦,这个可是阿路基给的很珍贵的东西呢!”三日月宗近看到短刀身上的黑色又褪去了一些之后,才又摸出两块结晶,递过去说——
如果很轻易就人手一块的话,大家就不会意识到这个东西的贵重呢,只有意识到这个东西的贵重,才能激起大家的求生意志!
他相信,一旦大家明白过来,一定会拼命抓住这个机会,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唔,你那边有几个人?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被小夜左文字叫进来的萤丸和小乌丸凑了过来,充满敬畏地打量今剑脸上的那条宽阔的黑色伤痕。
反应有些迟钝的短刀停了几秒,才受惊吓一样地睁大眼,又停了停,才怯生生地小声结巴道:
“啊,谢,谢谢,我那边有几个哥哥,能自己动的比较少,如果可以帮忙的话,那就谢谢了……”
“好的,守护晚辈也是为父的责任呐!”小乌丸理所当然道。
萤丸─━ _ ─━地斜了小乌丸一眼,觉得敢在这把短刀面前充大辈的小乌丸也是很勇敢的了。
“……”今剑迟钝地歪了歪头,表情迷糊了一下,之后虽然没有理解对方的话,但依然小声道谢说:
“嗄,那,谢谢……”
萤丸和小乌丸虽然都是小个子,但因为刀种的关系,所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人小力薄,反而相当耐操劳。
平时见到个虫子都会吓得哇哇大叫还红眼圈的小乌丸在面对宛如地狱般血腥的景象时却出人意料地镇静,看到不能行动的刀剑伤势太厉害,还非常聪明的知道卸门板当担架抬人。
虽然少年人纤细的外表和妖异妆容总在他一口一个‘为父’的自称时,给人感觉不那么合适,但不可否认他在面对任何一把刀剑时确实透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慈祥。
大约是小乌丸的慈祥感染了今剑,一直表现得怯生生的短刀慢慢放松了警惕,开始下意识地往这两把‘过来帮助他们的’外来者身边凑,还小心翼翼地打听萤丸他们的‘阿路基’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吧……”萤丸一边说一边咂摸了一下嘴巴,感觉嘴巴里好像还有昨天在麦斯那里吃过的零嘴的味道。
“哦。”短刀瑟缩了一下,感觉又失落又茫然,连带着整把刀都灰暗下来,一个严厉的阿路基啊,那会不会不喜欢他们呢?
路过的加州清光看到横在短刀脸上的黑色伤痕里冒出丝丝缕缕卷曲挥动的黑色物质,像看到逗猫棒的猫一样忍不住停下来,盯了半天,最后忍不住伸出鬼手,假装别人不会发现地飞快一抓,短刀伤口冒出来的黑色物质受惊吓地飞快缩回,发呆的短刀受震动地‘哎’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
“有事吗?”
“啊,并没有。”加州清光─━ _ ─━斜了一下眼,之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短刀对红眼打刀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忍不住冲他腼腆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