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2)
体内内息不再阻塞难耐,如此顺畅真是很久没有过了。
林小鱼给他的哪个药,他不过服用了几次便大有好转,而后林小鱼又开了几种药,如今体内经脉早已恢复了。
这一年,宋瑾珩身形越发欣长,人也张开了许多。
若再拿他和一年前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少年比,变化不可谓不大。
用绢子擦了擦汗,那上头的小朵茉莉正是林小鱼绣给他的,想起那人第一次绣花之时的拙笨之态,他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思及林小鱼,宋瑾珩只觉得那人是个奇妙的存在。
不知何时,那人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等他发现之时,那人竟已经在出现在自己生活的各个角落。
虽不显眼,却也无法忽视。
月亮渐渐透了出来,宋瑾珩才离开了训练场准备回去了。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他的生辰。
对着那薄薄的月色,他忽然记起再往前几年,那时宋侯和母亲都在。
他们为他准备生辰,倾尽一切也要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呈到他眼前。
那时院里挂着各色的彩灯,红丝绸,热闹地如同元宵佳节一般。宾客们送来的珠宝、翡翠闪耀地如同天上的星星。
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是这侯府上最为尊贵的二公子。
想起那时候单纯美好的时日,宋瑾珩眼中不由带上了几抹温柔之色。
那时真好。
但回忆往昔,却又总是不免带了几分惆怅。
进了小院的拱门,宋瑾珩只觉得今日院里似是有些不同。
往日里那些个肃然而立的婢女今日看着他的神色却不太对劲。
他挑了挑眉,只见他屋内依稀有烛火摇曳。
他心下有些莫名。
房门发出“吱呀”一声,他一推开门只见屋内猛地洒下些什么,他当即屏住呼吸,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他悄然握住了袖内的小刀,身子紧紧绷住。
而就在这时屋内骤然亮了起来。无数根蜡烛亮了起来。
宋瑾珩一时愣住了。
彩带混合着各色花瓣纷纷散落,他的面前迅速展开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祝二公子生辰快乐”。
他垂眸一看,只见刚刚他躲过去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些丝绸彩缎。
几个婢女出现在他的面前行礼庆贺了几声。
屋内摆了一桌子菜肴,白玉金樽里倒满了美酒。
几个婢女见他愣愣的,一时也有些不敢说话。
面上虽带着笑,心下终究有些忐忑。
没经过主子同意,便在主子屋内这般....虽说是贺喜,却也不合规矩,若主子生了气,她们岂不是....
但没等他们继续忐忑什么,只见里屋走出来一人抱着只雪白的猫儿。
那人今日好似为了给他庆贺稍稍打扮了一下。
而宋瑾珩这才发现,她竟也长大了些。
她素日皆穿着素色衣裳,今日特意换了身桃红色的衣裳,桃红色的锦缎,衬的她愈发唇红齿白。
往日里还觉得她眉眼青稚,如今好似眉眼间张开了些,而今日略涂粉黛,竟别有一番俏丽。
“公子生辰快乐。”
她抱着雪白的猫儿,在他面前轻轻说道。
她的面上带着一丝柔柔的笑,好似柔软的云朵一般,那笑容软地让人想咬一口。
“小白也来祝公子生辰快乐了。”
她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小猫,小白球如今也长大了,它看到了宋瑾珩也十分应景地喵了几声。
“柔儿等亦来恭贺公子生辰。”柔儿也出来带着些小丫头朝宋瑾珩行了一礼。
“二公子今日生辰,奴婢等感恩主子,虽自知身微礼轻,便一起凑了些银钱给厨房的妈妈,让人来办了桌酒菜,还望公子莫怪奴婢等自作主张。”
“你们...如何知道我的生辰。”
柔儿见那人脸上并无生气的神色,她一向会察言观色,便索性放开了性子,道:“都是林姑娘说的,林姑娘心细如发,早早便念叨着今日是公子生辰了。”
她看了看一旁的林小鱼,笑了笑。
林小鱼确实记得今日是宋瑾珩的生辰,但是她本意却没想着给宋瑾珩办场宴席。
甚至,若非柔儿极力要求,今日这场宴席,她本欲偷懒了就算了。
那日她不知说什么,便提了一句,于是柔儿便也知道了。
柔儿素来颇通人情世故,她跟着伺候宋瑾珩这么些日子,对宋瑾珩的心性也有几分了解。
想着就林小鱼和宋瑾珩的关系,办一场宴席给二公子庆生。
如此也算讨好了二公子,二公子开心了,自然也记得她们的衷心。
其实若是按着宋瑾珩自强的性子,若是她们一群下人自作主张给他办了这个宴席,他很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她素日知道林小鱼和宋瑾珩的关系,他们主子很看重林小鱼,就着林小鱼的由头办这场宴席,二公子定然会欣然接受。
他们这些人也算在二公子面前露了个脸,表了忠心。
如此,二公子也会更看重林小鱼些,他们也能得些好处,况且二公子看重林小鱼,柔儿本身也有好处,如此一举多得,她自然是算得透透的。
林小鱼虽懒,却对柔儿一张嘴皮子没什么办法,便只好依了她,早早便备下这些,还任凭柔儿来给她施装打扮。
但这一切宋瑾珩自然是不知情的。
他一听柔儿这话,见眼前此番,只以为是林小鱼一心惦记着他,为他备下了这些。
他见着满室张灯结彩,心下一处不由觉得被极轻地碰了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