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那是两年前的的事了，白醉在外面浪，没有刹住，一不留神平生第一次翻了车，恰好被梅倾季撞见，顺手拉了她一把。白醉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有原则的，又平生最不喜欠人人情，当即把耳坠上的珠子拆来下来，给了梅倾季。

回到白氏后，白醉又送过去了一枚白玉指环。

梅倾季拿着指环可得她一诺，而白玉珠在，则梅倾季永远是白氏座上宾。

何等珍贵荣耀，这样轻易便舍弃了

凰九垂首:“先生的决定，凰九无力置喙。”

这便是承认了。

虽这样说，长发掩映下，凰九的神色有些茫然。

她也曾问过先生是否值得。当时先生很诧异地看着她，仿佛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诧异后，先生笑了起来，明明还在病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却像是冲破坚冰的嫩芽，蓬勃而有朝气:“阿九怎么会这么问呢？”

先生柔柔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面具一样的笑容，是那种真正的笑，眸中有万家灯火闪烁，说:“因为是阿若啊。因为是她，所以什么都值得。”

她从未见过先生那样的神色，连对纪芊芊都没有过的、温柔到令人心醉的神色。

凰九忽然如鲠在喉，眨眨眼，忍下眼泪。

是因为夏若啊，是因为那一个就连谈起来，先生都会欢喜的人啊。

凰九闭了闭眼，眼睫上有一滴泪滚落。

白醉支着头，忽然就笑了，笑容缥缈，有些意味不明，又像是感叹:“如此，不枉了。”

“不枉什么？什么不枉了？”凰九瞬间警惕起来，没有绷住，脱口而出。

白醉从不无的放矢，她又站得高、看得远，知晓许多隐秘。如今这样说，是为什么？与先生有关吗？

凰九疑惑，白醉却没有解答她疑惑的意思，转了目光，捏着白玉珠扔到了一边的白玉酒杯里，淡淡道:“你回去告诉她，我收下了。”

夏若的事，我应了。

凰九听清了，却置之不理，有些不死心地追问:“白少主……”

白醉打断她的话:“梨落，送客。”

杏树后转出一个女孩，着梨花曲裾，修长白皙，眉眼冷丽，伸出手来:“凰小姐，请。”

凰九惊觉自己失态，心知白醉的耐心已到了极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什么，心下一凛，压下所有的情绪，歉意一笑，眼眸波光流转:“抱歉，事关先生，失态了。”

白醉似乎没听到的样子。

梨落露出标准的微笑，再次道:“请。”

凰九完美的笑容裂了一秒:“多谢。”

梨落引着凰九出去了。

白醉端起酒杯，晃了晃，剔透的酒液里白玉珠悠悠转动。

她忽然嗤笑一声，将酒杯砸了出去。

她用的力道极大，白玉杯陷在泥土里，只露出一角，珠子跌到了溪水里，酒液也洒尽了，一点点渗尽泥土。

白醉支着头，乌木一般的长发凌乱铺在桌上，眼神苍凉。

她想起了六年前，暮迟应了纪芊芊接梅倾季来冷香园治疗，刚安顿好，还没来得及开始，夏若竟辗转找了来。

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一身狼狈，气息沉郁如失去伴侣的孤狼，求她救李清河。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夏若仰头看她，眸沉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