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明月高悬，孤星闪烁。

千里之外的北京，仍是那处院落，光影黯淡，树木葱茏。

君蔚倚在石桌上，素色长裙曳地，鸦羽般的长发散开，娇怯似弱柳扶风，指尖捻着一枝雪白蔷薇，低首轻嗅一口，忽然笑了起来，如繁花盛开，动人心弦。

“小姐，该喝药了。”有人自屋内而来，捧着一碗乌黑汤药，水晶帘在身后清脆作响。

是白苏。

君蔚捂着手帕咳了一声，素白面容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如飞霞卧雪，楚楚楚不胜衣的病弱。

她伸出手来，修长十指托着碗底，一饮而尽。

“有蜜饯。”白苏收了碗，温柔提醒。

石桌上新雪般的圆盘里摆了一圈蜜饯，金丝一样，隐隐泛着光，甜意在夜空里流散，勾得人食指大动。

君蔚拈了一枚，咬了一口，甜蜜直沁进心里，化了药的苦。

待她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枚，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君蔚看了眼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幽蓝的“渊”字，眸光沉了沉，有无数风云搅动，最终归于一片平静。

她擦了擦手，点开免提，坐姿优雅而矜持，眉目如画，嗓音含笑:“长渊先生。”

纪长渊握着手机，指骨泛白，呼吸沉沉，眼眸晦暗，喑哑道:“二小姐。”

“这是怎么了”君蔚支着头，懒懒笑道，音色柔和，话却犀利，“觉得背叛了阿姐”

纪长渊不接她的话茬，只是快速道:“您先前吩咐的事已经做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别的吩咐”君蔚俯身大笑起来，长笑如泣，“长渊，你跟我玩这些心眼”

“纪长渊，你跟我玩这些心眼！”她缓缓抬头，咬牙逐字逐字道，声音里裹携了无数的寒冰与烈焰，冰火交织中痛得眼尾赤红。

纪长渊垂了眼眸，指尖抚上心口，绷紧了唇角的线条，脸色有些白。

他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沉而平静，说:“很抱歉，我选择了大小姐。”

你选择的权力，是我给你的。

君蔚想起她八岁那年，仲夏之夜，月桂树枝繁叶茂，暗香浮动，静谧深幽。

灿烂星河下，少年单膝跪地，眉目温暖朗阔，声音轻柔而坚定，许下一生的忠诚。

这么多年，烙在心里，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明月光。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

君蔚笑出了眼泪。

她的头重重磕在石桌上，光洁的额头深红色印记血一样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