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何钰眸光一顿，似是不可置信。骄傲如夏若，何曾向谁低眉俯首过。

教室静默无声，满座皆惊。

高佩兰笑道:“没事没事，大家赶快做题吧。时间可比比高考少了十分钟。抓紧了。”

一众人纷纷醒悟，下笔如有神。

夏若眸光安静，唇色殷红，摩挲着腕间木珠，指尖轻柔眷恋，宛如恋人间呢喃爱抚，低垂了眼帘，抽出一张草纸，握住水笔，笔锋宛转流畅，落笔不停。不过九十分钟，便落下最后一笔，略微重了些，墨迹氤氲。

邬楚同样写下最后一个式子，收笔，眉目淡淡，望了眼夏若。

夏若小心移开凳子，交了答题卡，从桌下抽出一本书，静静翻看。

邬楚眼力极好，看得清楚，是热武器详解，夏若按着的那两页，□□的结构图十数张，线条明畅，注释详尽，倒像是军用的。

邬楚微微皱眉，她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凉薄淡漠，此时却有些意动，虽是心下有些明了，却也扯了一页草纸，凝神一笔笔勾绘符文，看着最终图案不由一怔，既意料之中，亦是情理之外，万般情绪交织翻涌，终只化成唇边一声浅浅叹息。

杀破狼。

夏若听得分明，指尖一颤，没有去看。她看邬楚一向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捉摸不透，又想到几天前邬楚群发的信息，不由攥紧了书页，指甲划过书桌，声音刺耳、刺心。

邬楚许是知道什么，许是为她惋惜。

但已做出决定，虽行于悬崖、步于熔岩、舞于刀尖，纵粉身碎骨，不惧、不怨、不悔。

百年之后，地府鬼殿，她可含笑见李清河。

如此，便好。

夏若眸光氤氲。

直到下课交卷，夏若未看过任何人，径直去了班主任办公室请假，她今日来，不过是收拾李清河的东西，顺道看一眼何钰，斟酌着同他讲两句。

当然，如今自是什么都不必说了。

班主任假条批的很痛快，她隐隐知道夏若的家世背景，对夏若而言，成绩并不是十分紧要的，考得再差都能活得肆意痛快，素来不怎么管她，只怕适得其反。况且以夏若如今的成绩，即便从现在至高考再不翻一页书，也能考得不错，如果夏若没有故意考砸的话。

基础摆在那里。

然后夏若一假到了六月六日，高考前夕。六月六日夏若也没来学校，只是给班主任打了电话，问了考场，拿了准考证，相当悠然自得，瞧得班主任胃疼。

夏若意味不明地一笑，坐在沙发上，俯身撕裂了半截裤子，慢悠悠地上药，骨肉匀停的腿上青紫一片，一处刀伤深可见骨，急得夏礼连忙按住夏若，一叠声道:“我来我来，你下手没个轻重。”

“疼。”夏若仰头看哥哥，委屈巴巴，猫眼波光盈盈。

“你还知道疼，你倒是别做呀。”夏礼忿忿道，手上动作轻柔，忽又软了语气:“姑娘家的，报个大学好好地上，出来找份清闲的工作不好吗？不然哥哥养你一辈子也行啊。何必非要……”

夏礼哽住，红了眼圈，道:“你自小娇生惯养，千娇万宠地长大，何时吃过这般苦头。更何况，你又哪里知道那里的不堪……”

夏若倾身抱住了哥哥，俏皮一笑，吐了吐舌头，道:“姑娘家怎么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哥哥你可不能有性别歧视呦。”

夏礼微微一笑，雅致端方，夺目生辉，道:“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也不说透了。”

“哥哥……”夏若撒娇，一口亲在哥哥脸颊上。

夏礼不为所动。

夏若又一口亲在哥哥下巴上。

夏礼高贵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