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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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在空地上“嘎吱”一下停住,陆峋和杨舒啸从车上走下来,抬头望了望眼前这栋楼。
“907,没错吧?”陆峋扒住车门,方昱珩一双细长的腿从车里转移到了地面上。
“是这里,但是我就不上去了,让他看到我不太好。”方昱珩抬眼看了看楼层,不算高,成金哲家里的窗帘还是拉着的,米色的窗帘把窗户挡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行,车里呆着吧,”陆峋顺手指了指,带着大队人马涌进了单元门,只留下几个人在楼下守着。方昱珩靠在车门上,任凭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小区的居民们稀稀拉拉地路过,面对着几辆警车,脸上的表情疑惑又好奇,一边伸着脖子张望,一边向前行走,最终把目光锁在方昱珩清秀的面孔上,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方昱珩抬头看了一会,眼睛一直盯着成金哲家的窗户。厚厚的窗帘一把被人扯开,陆峋的身形立马被映在窗前,与此同时,方昱珩的手机响了。陆峋的声音忽然放大,言语里带着无法抗拒的强硬和冷静。
“快!上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还在虚掩着,方昱珩握住扶手轻轻一拽,立刻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黎添凑过来把鞋套和手套递给方昱珩,匆忙戴上之后,方昱珩顺着血腥味就奔了过去。
成金哲是在柜子里被发现的,眼睛被戳得烂成一团,血丝从耳孔里慢慢流了出来,滴在白色的衣领上,逐渐氧化成褐色,凝结成小块。他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气息,除了身上被人暴打产生的网状瘀血之外,连嗓子似乎都被严重摧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声。
“眼睛没办法保住,鼓膜破裂,嗓子也烧坏了。”方昱珩小心地做着包扎,一边检查着伤势,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这不是什么好事,凶手被找到,却丧失了一切可以供给线索的表达能力。很明显,成金哲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并且这个人企图截断他们的所有去路。陆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把成金哲的手机从他的衣服兜里拿了出来。上面没有什么指纹,干干净净,很明显被人擦过。陆峋点开QQ,熟悉的头像清晰地显示在上面,头像里的小狮子此时也显得万分地可怖狰狞。
“看来那个控制那七个人的人是他没错了。”
“你还是注意一下,这个号码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为了嫁祸,临时登陆在这个手机上的。”
心思还挺缜密的。
陆峋看着方昱珩在一旁冷静地包扎,扬眉笑了笑,点开“退出当前帐号”,一个提示的窗口立马弹了出来。“退出当前帐号可能会使你连续登录64天的记录归零……”
“两个多月……”陆峋把手机装进证物袋封好,直接递给了一旁痕检的工作人员。救护车已经赶到了楼下,几个医生抬着担架匆忙赶上来,把被简单包扎过的成金哲扶好,又匆匆忙忙抬了下去。
“唉……真够狠的,看也看不见了,听也听不见了,连话都不能说了。”宁菲像个蜘蛛一样在书柜附近上下翻腾,把一本本书检查完毕,又一一摆放回去。言笑在下面帮忙扶着桌子,省的上面的丫头一不小心整个人折下来。
“笑笑!你快看这个!”宁菲喊出了声,像一直被踩了的尖叫鸡,随后蹲在桌子上,侧着肩膀给言笑看手里的书。
那只是一本平常的小说,但是在书的每一张内页都被粘上了一张笔记。纷繁杂乱的化学式和分子结构被写在上面,在一旁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很明显,这是一本实验记录。
陆峋从里屋走了过来,接过那本书。虽说宁菲这丫头有的时候毛躁了点,但搜证的能力一直是一流的。成金哲里的藏书众多,光是专业书籍就摆了三个书架。把笔记裁开隐藏在小说的内页里,再把它放回书架上,粗略地一看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陆峋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书本,好奇这丫头是怎么做到一本一本翻开看的。
“我可以看一眼这个吗?”方昱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按理来说方昱珩在平时连躲着他都来不及,这个时候上赶着要看,只能说明他对这个是真的感兴趣。
宁菲看到方昱珩之后的眼睛立马眯成了星星眼,嘴角控制不住地上咧:“我是没有意见!你得问管事的~”陆峋看着宁菲这一副花痴样,拿着本子往她头上拍了一下。方昱珩转过头看着陆峋,陆峋也没看他,直接把小说往对方身上一砸,转过身去找别的线索。
2
陆峋和杨舒啸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成金哲被伤得太重,根本什么都交代不清楚。用老桑的话说,成金哲现在的样子死是死不了的,就是活遭罪,除了触感,大脑再不能处理各种从外界传过来的信息。开车的时候陆峋的脸一直阴沉着,全身上下就像一根弦紧绷着,杨舒啸生怕哪天支撑不住就会断掉。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医生不是说了,他的鼓膜还能修复,等手术完了,那就还有机会。”杨舒啸倒是佛得很,万事都能看得开。一边说服自己,还得一边说服陆峋。
“昨天廖炜他们去了薛阳的老家,老太太一听薛阳出事了当场就晕过去了。不过说起来他们家真的是挺惨的,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当年他被咬的时候薛阳才四岁,好不容易长大了,想查一下父亲沉睡的原因,结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老爷子还在病床上躺着,老太太也病了。两个老人根本就没人照顾,这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说起惨我就又想起案卷上那一家五口了。这幸亏那个孩子也没躲开,不然要是大人都没了,只剩个孩子,那岂不是更惨?”杨舒啸坐着实在不舒服,把座椅又往后调了调,“这里昨天坐别人了啊?”
“噢,昨天方昱珩坐这里了。”陆峋漫不经心地搭着话,眼睛盯着后视镜的车,准备转弯。杨舒啸忽然笑了一下。
“你们两个还老死不相往来呢啊?我还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结果谁看谁都不顺眼。”
“谁知道呢?不是一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