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 2)
赫敏和罗恩从霍格莫德回来后,哈莉陪他们一起去参加了宴会。
似乎每个人都非常享受这场宴会,毕竟大堂被装饰得是那么漂亮,挂着成百上于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食物也是精美的,就连赫敏和罗恩这样把蜂蜜公爵的糖果吃得肚子快要爆裂的人,也每样食物都要了第二份。
只有哈莉一个人难以流露出哪怕一丝快乐,赫敏以为她还在因为不能和他们去霍格莫德而失落。为了让她好受一点,刻板如赫敏甚至都在规矩前让步了。
“等布莱克被逮捕,一旦等他被逮捕——然后你就披着隐身衣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好吗?”
罗恩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霍格沃茨的天花板突然间掉下来了:“你真的是赫敏吗?居然提议说让哈莉违反校规?你不会是布莱克假扮的吧……”
哈莉勉强对赫敏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失败的笑容。她实在没法做得更好了,因为当她听见布莱克这个名字被念出来时,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出现了。
就和上次看到被石化的赫敏躺在病床上那张僵硬的面孔一样,流淌在哈莉血管里的鲜血变得那样冰冷,似乎全身的热量离开了它们应该呆着的地方,全部汇集到了心脏。然而那种热度并不是温暖的,而是令人难耐的痛苦——如同一股烈火在心头灼烧,同时助长火焰的愤怒和仇恨是那样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就连她也没想到,布莱克竟然会这样心急。晚宴才刚结束,他们就被通知说,格兰芬多塔楼入口的肖像画被破坏了——皮皮鬼告诉邓布利多,肖像画上的胖妇人在问不出口令来的情况下不让布莱克进去,因此他就动手了,用刀子划烂了画像。全校都遭到了一次彻底的搜查,这之后的几天里,学生们紧张却又难掩兴致勃勃地讨论布莱克是怎么越过学校外围的摄魂怪进入霍格沃茨的。吃早饭的时候哈莉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些人想出来的方法一个比一个离谱而不切实际。不过这都无所谓,她一点也不关心布莱克是如何潜入的,她只希望布莱克快点找到她,这样她才可以——
“波特。”麦格教授在过道上叫住了哈莉,脸上的神情可怕得像是有谁死了一样,“到我的办公室来。”
哈莉示意罗恩和赫敏先去教室,跟上了麦格教授的步伐。
“没有必要再瞒你了,波特,”一关上办公室的门,麦格立刻朝哈莉转过身来,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也许会觉得非常震惊,但是布莱克,他——”
“我知道,他越狱出来是想要杀我的。”哈莉后背靠在门板上,用极度疲倦的声音说,她没有一刻能从仇恨的情绪中脱离,如今不仅憎恨不减,还觉得累极了,“罗恩的爸爸在魔法部工作,他已经告诉我了。”
麦格似乎非常吃惊,她瞪眼看着哈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好吧,那么——波特,这样你肯定就能理解我为什么觉得你在傍晚练习魁地奇不是什么好主意了。在球场上,周围只有你的队友,你是很危险的,波特——”
“马上就要第一场比赛了,教授。”哈莉提醒麦格教授说。
实际上她根本不在乎这学期的魁地奇格兰芬多学院是否能赢,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想要和布莱克当面对质。只不过哈莉也不愿意队长伍德因为她不能训练而对她摆出绝望的表情,灰心丧气地念叨格兰芬多连续几年没能获得魁地奇奖杯的事情。她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如果一个奖杯就能堵上谈起战术时滔滔不绝的伍德的嘴巴,哈莉非常乐意把世界上所有的金色飞贼都抓回来。
“好吧……我倒是愿意看到我们的队最后捧回奖杯。但是不管怎么样,波特……要是有一位教师在场,我会安心一些的——我会请霍琦夫人去监督你们的训练。”
然而事情似乎只开始变得越来越糟。格兰芬多队虽然得到了训练,他们却依然输了。摄魂怪在比赛期间来到了球场上,就在他们从四面八方向球场聚集过来的时候,哈莉又感受到了宛如沉入黑湖的错觉,水中的声音也再一次来到她耳边。这回发出叫喊声的不是哈莉的妈妈了,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莉莉,带上哈莉快逃!是他!逃!快跑!我会拖住他——”
然后这声音戛然而止。哈莉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哈莉的爸爸——被伏地魔杀死了,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话到此为止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上,格兰芬多院的队员们从头到脚都溅满了泥浆,正环绕在床边。罗恩和赫敏也在,两个人皆是眼睛通红。德拉科清楚自己在格兰芬多球队不受欢迎,因此远远地站在病房的一个角落。
“哈莉!”弗雷德说,脸色惨白,“你觉得怎么样?“
哈莉非常缓慢地用手抹了把脸,然后对着头顶的灯抬起那只手,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手上全是水,当然是这样的,因为比赛是在暴雨中进行的。但是哈莉心里知道,这回她没有再流下眼泪。
“——我怎么了?”她坐起身,浑身疼痛。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着急地回答道,他都语无伦次了,“一定有——那么——五十英尺?”
“我们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发着抖说。
赫敏低低地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声音,她的眼睛充血得厉害。
“我们输了吗?”哈莉问。
“……迪戈里抓到金色飞贼了,”乔治说,迪戈里是赫奇帕奇队的找球手,“就在你跌下来之后。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回头一看发现你跌在地上,就打算中断这场比赛,想重新赛一场。但是他们胜得公平,胜得光明磊落……就连伍德也承认这一点。”
哈莉这才发现伍德不在这里:“伍德呢?”
“还在雨里淋着,”弗雷德说,看到哈莉似乎没有大碍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他大概打算淹死自己呢。”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接下来的比赛,格兰芬多还有机会翻盘,只要接下来的比赛都以巨大分差获胜。双胞胎安慰哈莉说她仍旧是最好的找球手,哈莉默不作声,于是他们逗留了一会儿后悻悻离开了。
“邓布利多真的生气了,”赫敏颤抖着声音说,“我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生气过……你摔下来的时候他奔到球场上去了,他挥动魔杖施了魔法,所以你撞到地面以前好像就放慢了下落的速度。然后他再对摄魂怪挥动魔杖,向它们发出银色的什么东西,它们直接离开了看台……摄魂怪来到球场上,他对这件事愤怒极了,我们听到他——”
“他施魔法把你放到担架上,”罗恩说,“你在担架上飘浮着,他步行跟着你到了学校。当时大家都以为你……”
“嗯。”
沉默在他们之中蔓延,见两个人不安又焦急地盯着她瞧,哈莉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自己还能说什么,总算是成功了:“——有人拿到我的光轮2000了吗?”
罗恩和赫敏迅速地彼此对看了一眼:“哦——”
然后他们就不敢再讲下去了。
角落里靠墙站着的德拉科说话了,声音轻轻的,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被风吹着,撞在禁林中央的打人柳上了。”
“你醒过来以前,弗立维教授刚刚把它拿回来。”赫敏低沉地说。
她慢慢地伸手去拿她脚边的书包,把书包底朝上一倒,于是十几片木头和扫帚尾巴的碎片落在了病床上。
“——我听说那场比赛的事了,”哈莉出院后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后,卢平让她单独留了下来。自从上次万圣节在卢平的办公室和他对话后,哈莉就没再能同他说过话了。他似乎是病了,黑魔法防御术课都由斯内普来代课了,学生们怨声载道。
“你的飞天扫帚的事我也很遗憾,还能修吗?”
“不能了,”哈莉说,“那棵树把它打得粉碎。”
卢平叹了口气:“我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年,他们种了这棵树。人们过去时常玩一种游戏,就是试着去碰那棵树。最后一个叫做戴维·格杰恩的男孩几乎丢掉了一只眼睛,后来我们就被禁止走近那棵树了。那棵树很危险,飞天扫帚当然没法幸免。”
“既然你听说了扫帚的事情,”哈莉轻声说,“那么你也知道摄魂怪了吗?”
“对,听说了。我想,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邓布利多教授那样震怒。一些日子以来,那些家伙越来越不安定了……因为不能进入校园怒气冲冲……我想是它们弄得你掉下来的吧?”
“您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想要学守护神咒。”哈莉看着他年轻的脸和因为夹杂着白色而显得斑驳的头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恳求,“请您……教我。”
她现在很焦虑,日日被心中仇恨的怒火折磨着,可是每件事情却好像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哈莉需要……非常非常需要掌握守护神咒。若是不能尽快在什么方面取得进展,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种万事都在失去控制的感觉糟透了,也许在往常,哈莉只会觉得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是值得跨越的挑战,然而现在她没法做到那么乐观。
卢平充满病容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悲哀的神情,仿佛哈莉的痛苦同样也让他感到痛苦。
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点了下头:“下周周四晚上到魔法史教室来吧,和小马尔福先生一起。”
星期四晚上八点钟,哈莉离开格兰芬多塔楼到了魔法史课教室。德拉科已经在里面了,哈莉是用千纸鹤给他通信的,就像他们去年每次约在空教室练习黑魔法一样。显然,德拉科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也回想了去年的事情,他朝哈莉微笑:“除去上次去禁林,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在课后见面了。”
哈莉用魔杖点上灯:“我们现在不是在做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情了,其实可以来一点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