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1 / 2)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究竟是怎么区分的呢?
回答是——没有任何区别。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的恶也好,善也好,全都是构成这个世界必不可缺的东西。
所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会不带任何偏见的包容,容纳,接受。
因为在她看来,在她眼中,这些东西正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东西,正是这个世界本身,而身为这个世界——她能做到的就是,公平的,把这些全部接受。
所以在她眼中,英雄是这个世界的子民,敌人也在这个世界的子民,不存在任何偏袒,也不存在任何偏心。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会去喜欢一个,脑子里装满了不正常废料的,纯粹的「恶」,尤其是那种,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让这个世界变的更糟糕一点,让这个世界再混乱一点的那种「恶」。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外人对自己的「恶」吧?谁都想要靠近对自己好的人吧?
所以她这不是偏心,不是。
将口中的和果子细细吞咽而下。
她抬头看向散发着昏黄色光芒的酒吧电灯,即使已经游神到九霄云外,但手下动作不停。
她是公平的。
“萨菲尔……你,走神了吗?”
在他小时候,她就喜欢这样抱着他,然后伸手揉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揉猫一样。
即使她的体温冰凉的像个大冰块一样,他也喜欢被她抱着,被她揉头发,即使掌心的温度根本不是人类可有的温度,他也觉得暖洋洋的,舒缓的让人想要睡着。
后来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手掌放在他后颈的颈椎骨上,然后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敲打着那一节突出的颈椎骨。
——那是一个很毛骨悚然的位置,那意味着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他的脖子。
也意味着他的性命掌控在她的手中。
那么他的反应呢?
他在年幼时,也是她的手掌第一次放在他后颈的颈椎骨上时,只是因为她的体温而条件反射的抖了下身子,然后双手紧紧抓着她腰间的衣料,把脑袋埋进她怀中一动不动了。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现在想想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可笑的信任。
他并不是因为性命被掌控的恐惧,也不觉得她会捏碎他的脖子,只是因为她的体温过低,而条件反射的抖了下身子。
甚至抖完还努力的抓着她腰间的衣料,像是害怕她会因自己的反应而松开怀抱手一样,近乎祈求一般的说着——
——『我会习惯的,我会习惯的!所以……!』
——『你在说什么呢,是我不好哦,忽然放上去什么的,我的体温很低吧?』
何止很低,就像是冰块一样啊。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女性的手,甚至习惯性的翘起一根手指。
——『一点,也不冷。』
固执的将女性宛若冰块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那日她的表情——
——『……是吗,我不会走的,所以安心睡吧。』
——对,就和现在一样。
既舒适,又温柔的表情。
碧蓝色的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让人想让伸手触碰——
“弔君?”
他猛的回过神。
贴在后颈颈椎骨上的手掌冰凉无比,而他的手指距离她的那双眼睛仅剩几厘米。
马上就要触到那碧蓝色的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