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1 / 2)
吉祥纵身一跃,穿过城门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柔软的漩涡。
在进入城门的最后一刻,萧惩回头看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小鬼,把女鬼拦了下来。
小鬼穿着一身碎花的棉裤棉袄,不到一米的样子,蹦蹦跳跳地像游戏里的小鲁班一样,一会儿撕咬女鬼的大腿,一会儿又踩她的脚,动作滑稽却执着地让人心疼,任凭女鬼怎么打他都不肯让步。
萧惩觉得这只小鬼的模样有些熟悉,可没等他往深了想,两人一羊已经进入城中。
“馄饨咧,馄饨——刚出锅的大馅馄饨!”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脆脆的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啦!”
“公子,新上的胭脂水粉,给你家娘子买一盒呗!”
一进城,萧惩就被城里的热闹和鲜活所震撼。果不其然,这画中世界是有别于阴、阳两界的独立空间。萧惩已经感受不到鬼界的阴气,林如觅也苏醒过来,只是脸色还很苍白。
这里充满了烟火气,看起来像是人间。人们身上都穿着古装,但说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也不像是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中的任何一个。说的话带着当地口音,但关键词与普通话相近,所以理解起来也不算麻烦。
林如觅刚醒,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是…哪儿?我回剧组了吗?”
“你就当这里是剧组吧。”萧惩说。
对于林如觅来说,让她接受自己正在一幅画里,可能比让她相信世界上有鬼还要困难,所以萧惩不想解释这么多。
而萧惩他们的突然闯入就像是一块小石子砸进平静地水面,立刻引起城里人的骚动。
“咦,大家快来看,这两人的打扮真奇怪。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啊,布料这么少,不冷吗?”一人指着萧惩的无袖T恤说,“还有这姑娘,漂亮是漂亮,但脸上画的妆容我从来没见过。”
另一人看了看萧惩的破洞裤,说:“瞧这一身破破烂烂的,他可能是外地来的乞丐吧。这些年太子殿下经常在街上撒钱,外地的乞丐都慕名而来,甚至不是乞丐的人也冒充乞丐。不管穷不穷的,白捡的钱谁不要?”
“是是是,我们是外地的,外地的。”萧惩尬笑,为了避免更多人围观,他只得接下了这个“外地乞丐”的新身份。心想:太子撒钱?这个世界的操作都这么骚的吗?
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关注点都在他与林如觅身上,好像对饕餮这种巨型兽类丝毫不好奇,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那些人看了一会儿也就散了。萧惩急忙让吉祥找一个没人的小巷子变回小绵羊,毕竟他的原型实在是太庞大、太招摇了。看到有户人家晾晒的衣服被风吹出了墙外,挂在一个树杈上,萧惩跳起来一勾手把衣服给拽下来,穿着大小正合适。
就是这么凑巧!等萧惩走出巷子时,除了头发短了点之外俨然一副白衣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还是个眼带桃花一看就多情的花花公子——身边还跟着一头圆滚滚的小绵羊和一位异族美人儿。
“怎么还有人追着看我们?”吉祥甩甩尾巴,自恋地说:“你看旁边的几位美人儿,啊呀,他们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林如觅看了眼那些姑娘,又顺着她们的眼光看了眼萧惩,会意地笑了笑:“你想多了,就算街上的男子没几个帅的,她们也不至于对一只羊有兴趣。之所以往这边看,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模样勾人。”
“林姐姐在说我吗?”萧惩问,他在学校时经常被女生围观,早晨跑个操身后也会跟着一小排妹子,没觉得奇怪。说着,他还侧身对几个小姑娘招了招手:“你们好呀——”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姑娘们羞得脸通红,笑着跑开了,古代的妹子要比现代的女生含蓄很多。
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前方传来,“娘亲,娘亲!”的喊着,听着是个不大的小男孩。
“什么情况,哭这么惨?走,去看看。”萧惩说,寻声走了过去。绕过一家华美的五层酒楼,后面是一条宽敞的胡同。
胡同里同样开着几家酒楼,但与主街上的“正经酒楼”不同,这些店铺门前都挂着红灯笼和五颜六色的彩带,有点像是电视里出现的怡红院之类。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还没进胡同,萧惩就被刺鼻的脂粉味儿呛得想打喷嚏。几名身姿妖娆衣着暴露的娇艳女子在揽客,不时有男子饥渴而来餍足而去。
此时,“醉月楼”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的四角分别挂着一个红灯笼,正中间贴着一个“喜”字,上面还有大红花,像是在迎亲。但萧惩没看见迎亲的队伍,只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五岁大小的男孩。
男孩穿着明显是由他妈妈的衣服改成的粉色纱织小袍子,绑着两个歪歪的小发球,脸粉粉嫩嫩的,却在崩溃大哭:“娘亲不要丢下怜儿好不好,怜儿保证会乖!会听话!”
轿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抽泣声,萧惩猜可能是孩他娘,可她迟迟没有下车。
听这小孩哭的凄惨,醉月楼里的一位姑娘蹲下抱了抱他,柔声说:“应怜乖,你娘要出嫁了,你就让她在人老珠黄之前有个好出路吧。”
“秋月春风等闲度,老大嫁作商人妇。”吉祥抹着眼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嘤嘤嘤,《琵琶行》的现实版,真可怜。”
“应怜?”萧惩一怔,踹了吉祥一脚,问:“先别顾着哭。你不觉得‘应怜’这两个字有点耳熟?朝歌没成仙之前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不觉得,不知道。我跟那块冰山没打过几次交道,怎么知道他以前叫什么。”吉祥不满地说:“还有,别动不动就踢我,有本事你去国家队踢足球去。”
“没错,就叫‘应怜’,花应怜。”萧惩摸摸下巴,思索着说:“我听到有次朝歌与玄澈吵架,玄澈气急了就说‘花应怜,一听这名字就是小白脸娘娘腔’!所以,花应怜肯定就是朝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