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一(1 / 2)
“小阙?阿阙?阙公主!”有人在喊季澄阙的名字。
坐在桌前的季澄阙转了一下笔, 头也不抬地在书上划了个圈儿, 才拧头看向门口。她上次被叫阙公主的时候还是大一下半学期,也就是这学期。再近一点儿, 也就是昨天。
新学期伊始,季澄阙比宿舍其他人都早来了一天, 勤快承包了宿舍及内外阳台的所有卫生。可惜她再早来两天也没用, 宿舍养的那只曾无数次假死的中华草龟这次好像是真的飞升了, 也不知道是被饿死的还是活活冻死的。
室友崔思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手上还端了个玻璃大鱼缸, 里面正是那只飞升龟。季澄阙只扫了一眼,就见她把鱼缸往桌上一拍, 愤怒道:“我找生物系的学长抢救确认过了, 这次是真的死了, 没有演!”
季澄阙:“……”
作为一只乌龟,崔思荚养的这只确实画风格外清奇, 从大一开学到现在的短短半年间, 曾表演了无数次的假死又复生,不仅搞得崔思荚心力交瘁, 还骗足了她数次廉价的眼泪。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寒假回家,崔思荚心大地把它扔在了宿舍, 没成想回来的时候就还真的人龟永隔了。
“怎么办, 我以后还有谁陪?”崔思荚嘴角一撇, 又是一副要掉眼泪的样子。
季澄阙:“……”她知道那只龟以前为什么戏那么多了, 一定是受到了某种传染。
“你不安慰我啊?那算了。”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儿沙雕,崔思荚一秒收起还没凝聚成形的泪花,伸手一拍季澄阙的肩膀,“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把它安葬了吧。”
在喜爱小动物这件事情上,崔思荚倒是真正情真意切的。作为发小,季澄阙从小到大陪她一起安葬过的“动物世界”加起来能够围绕地球一圈。
不,围绕地球一圈太夸大了,换一个。
能围绕大树一圈,几百年的那种。
几分钟后,季澄阙踩着拖鞋陪她下了楼。
在季澄阙的理解中,崔思荚是要把爱龟埋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坛,还要避着楼管阿姨偷偷埋那种。当然崔思荚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可到了花坛前她忽然一脸悲伤:“就这么把它埋在这儿是不是太潦草了?”
季澄阙想了想,“那我给它立个碑?再唱一段儿超度经?”
崔思荚偏头:“你唱吧。”
季澄阙默默捞出手机:“……我先搜个词。”
……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轮换沙雕了一波,崔思荚终于哈哈哈哈笑出了声:“什么鬼啊你。”
“走,我想到一个地方。”她笑完一撩头发,又风风火火地挽着季澄阙直接出了后门。
她们学校的构造本来就八面玲珑,字面意思,也就是一共有八个门,正北边这个后门刚好在她们这栋宿舍楼底下,后面不光有美食一条街,再打车往北走二十分钟,还有一个建在半山腰的道观,平日里香火十分旺盛。
没错,崔思荚到了山脚下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十分装模作样地选定了一个不走心的风水宝地后,才转身朝季澄阙疯狂招手:“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刨坑啊!”
“……”季澄阙内套粉红睡衣,脚蹬兔耳朵拖鞋,和周围一片仙气的环境格格不入,老觉着顺着石阶山路上上下下的人都仿若在看智障一样地看着她。她只好保持微笑,也看沙雕一样地看了眼崔思荚。
崔思荚了然地接收了她这一眼压抑的暴躁和崩溃,笑得傻逼似的一转头,一蹲身,自己挖坑将这只终身演艺艺术成就龟给随便埋了,接着拍拍手跑到季澄阙面前,“好啦,别拉着张脸了。你看此处香火旺盛,仙气充沛,又是道观,我把它埋在这里,它岂不是日日都能吸收灵气和精华,指不定哪一日就得道飞升成为九千岁了,岂不妙哉?”
“……”季澄阙一脸震惊地看了眼崔思荚……骚不过,她真的骚不过。
她脑海里十分安静的云朵已经默默笑成了狗。没想到在原本的世界里,崔思荚这个沙雕委员会成员比季澄阙还要可爱。
两个人刚准备转头离开,就见崔思荚忽然“咦”了一声,对着下山的方向一指:“那个是学姐吗?”没等季澄阙看过去,她提高了声音:“真的是学姐啊!”
季澄阙还没看清她嘴里所谓学姐的样子,就被崔思荚连拉带扯的拖了过去,随即见她两只胳膊都热情地挥舞了起来:“学姐,顾学姐,你好啊!还记得我们吗?”
穿着一身米白色风衣的顾皎白在二人面前停下脚步,不显眼地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视线在季澄阙的睡衣和拖鞋装扮上转了一圈,“你们是……甜心和水灯?”
“哈哈哈哈,什么鬼,为什么每次刚认识不久的人都只能记得我们的外号。”崔思荚没心没肺地傻笑了几声,一指自己:“我叫崔思荚。”又一指旁边:“她叫季澄阙,名字都是家里人瞎起的,确实不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