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3(2 / 2)
作为权倾朝野的太傅,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武将专有的直白与冲动,可赵北川此举绝非挑衅生事。
他在试探。
重兵在握,朝堂上下已然尽在掌握之中,可重压之下靠过来的到底有几人虚与委蛇,又有几人蠢蠢欲动,居高临下的赵北川看的清清楚楚。
赵北川这一生太过顺遂,少年得志,敢闯敢拼,别人不敢想的高官厚禄,在他看来轻而易举。
这些年来还没有他成不了的事,战场上大杀四方,肆意惯了,就是那各部首领的脑袋也是说斩就斩了。
所以他最不耐烦的就是与一群文人来回拉扯,在这帮食古不化的朝臣看来,赵北川的态度不免狂傲不羁了些。
朝臣面如菜色,新皇也暗暗叫苦,曹阁老呀曹阁老,您这是帮朕呢还是害朕呢,他这无心之举简直是把她往那烈火上架呀!
“这可怎么办好?”
贞娘一直在内殿候着,朝堂中的事自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暗暗焦心,面上却半分不显,回到宫中这才轻声轻语的问道。
这若是初一、十五上朝点个卯倒也罢了,毕竟皇上离那阎王远远的,他也瞧不出太真亮。
可若真让那人在跟前天天晃悠,贞娘看了看小主子纤细的身段,只要这阎王不是眼瞎,不出月余总能觉出些异样。
这人一向心狠手辣,到那时小主子还能落下什么好?贞娘第一次在心底埋怨起娘娘当初的一时执念。
翌日,织翠宫。
“给朕换那件青色的棉褂子吧!”
晨起时善初少见的主动开口,贞娘看了看手里的夹袄,“主子不是最不喜那天青色,说只有曹阁老那样的老派才会穿这样的样式?”
善初坐在榻上围着锦被叹了口气,“朕确实不喜,可你不是说那棉褂子显得朕英气……”
数九寒冬,等到善初东倒西歪的换上宫服准备上朝,结果前朝派了个小太监来传话,说是太傅体恤皇上年幼,今儿不用上早朝。
“太傅大人说了,等前头退了早朝,让皇上到御书房走一趟……”
小太监阴阳怪气的,贞娘气不过下人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刚欲争辩两句,善初只笑眯眯的打发了来人,打着滚儿翻进了被窝。
看着小主子眼底明显的青色,贞娘满是心疼,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若是生在那寻常百姓家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谁知世事难料,如今更是横生枝节。
善初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等到起身后,贞娘如临大敌的又重新给小主子穿戴好,磨磨蹭蹭到了书房,刚好巳时。
书房里太傅大人持卷揽笔,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小皇帝进门,书桌前的男人只微微抬头瞄了一眼。
“皇上可是对微臣有何不满?”
太傅看着来人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冷哼。
“……太傅这话从何说起?”
昨天夜里,善初想了一晚上,总算回神了,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这一世要安抚的对象,美人当下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问道。
“这后宫之中是短了皇上穿了,还是缺了皇上用了,皇上竟着这不堪入目的旧衫?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微臣苛待了皇上?”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生为皇上的善初如今是深有体会,只是眼下不知这男人又是刮的什么妖风,想来想去,自然是小命重要,善初不由打起精神,小心应答。
“太傅误会了,是朕浅薄,一时贪图青色……”
“皇上年幼,难免思虑不周,可那侍奉左右的奴才怎么也这般不经心,莫不是这脑子都喂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青面獠牙的男人口气生硬,手中卷宗更是随手一丢。
今日早起,太傅大人从申时一直忙到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再加上赵北川是武将出生,说话做事自然还沿袭着军中的传统,直白起来简直就是粗暴啊粗暴!
“太傅教训的是,朕知错了!”
谁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善初虽然初来乍到,可是却在清楚不过,她随时提醒自己谨守本份,再加上对方是个大魔头,善初认起错来从善如流。
“大人,该用膳了?”喜公公小小翼翼的躬身进门。
大人早朝前只用了碗参汤,眼下这都近午时了,早些时候御膳房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
人是铁饭是钢,英雄神武的太傅大人竟也觉得有些饿了。
“摆上吧,皇上与臣一道……”
“不用!”
善初习惯了拒绝,一时竟忘了分寸,许是察觉到说的太过直接,善初试图找补,直言已经用了早膳,说巧不巧的饱嗝似是铁证如山。
太傅沉默不语,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倒是一旁的喜公公若有似无的一眼让善初不禁一阵脸热。
做臣子操劳国事,废寝忘食,一国之君的皇上却像足了局外人,偏生他自己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这样的皇子就算把他扶上龙椅也是胸无大志,翻不出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