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1 / 2）

想明白了这些，西尔维娅找到那个和善的老头——安娜婆婆的父亲，说道：“纳皮长老，我看矮人们用的陶器都很有特色，跟外界的不太一样，这是矮人们自己烧制的吗？”

“当然，这种每天都要用的东西，我们怎么会要人类做的？你们人类做的陶器太粗糙丑陋了。”

剩下的话没有说全，但西尔维娅已经从纳皮长老的脸上看出了深深的不屑。明明什么也没做，但莫名觉得被瞧不起了的西尔维娅尴尬一笑。骂人是不能骂人的，只能笑着把他原谅。在说，她也无话反驳，就审美上来看，绝大多数的矮人都比西尔维娅强出几条街。

“纳皮长老，听说有一种泥土烧制的器皿，它比陶器更坚硬，不会渗水，外表像玻璃一样光滑细腻，还能在上面作画，美丽极了。”

“哦？”纳皮沉思起来，他思考的重心不在于作画，陶器在烧制过程中也能作画，没什么稀奇的。“比陶器坚硬，或许是因为烧制过程中，炉火的温度更高。但不会渗水……像玻璃一样光滑……玻璃是不渗水的没错。”

西尔维娅看自己只不过是一两句语意不清的话，就能让纳皮猜饭这么多信息，不由暗自佩服。她开口补充：“肯定不是玻璃了……”玻璃的原材料好像也是石英砂来着，西尔维娅突然迟疑，玻璃也是很贵的……不，好的瓷器绝对比玻璃更贵！“是在泥土做好的瓷器上涂上一层东西，那些东西大概是能调出颜色的矿石，让它烧好后像玻璃一样……剔透。”

西尔维娅谨慎的选择一个词。她对陶瓷的理解大多来自于科普纪录片，瓷器到底该怎么做，还要看这些矮人们。

纳皮瘦小的身子在火光下越发佝偻，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西尔维娅接着说：“那么美丽的瓷器，一定能卖出好价钱，贵族们一定不会吝啬为它疯狂的。”

纳皮虽然活的久，比其他单纯的矮人多长了一根脑筋，他大概有两根筋。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赚钱的心思。听到有一种新鲜陌生的东西可以在他的手上诞生，他只觉得兴奋，想不到其他的。此时听西尔维娅说瓷器可能会卖出高价，还有些不信，“就算比陶器更好，也只不过是盛东西的器皿罢了，顶多比陶器贵一点，又能卖出多少钱。”

这是摆明了不相信西尔维娅的说法，西尔维娅也不在意。这些单纯的矮人，怎么懂得炒作的妙处。

羽毛扇子是怎么流行的？以前还流行金银饰品，现在没有宝石珍珠都要被人嘲笑。贵族的裙摆是怎么变得越来越大的？贵妇们假发上是怎么出现水果、小房子的？

流行嘛，就是忽悠。没有主见的人快乐的交着智商税，有主见的人为了不被说成赶不上流行的破落户，也只能捏着鼻子交智商税。

上一世瓷器的流行，已经证明了它不是光靠炒作的样子货。瓷器更轻薄，好擦洗，精致、美丽、多变，就连掉在地上的那一声脆响都比陶器好听。绝对有做奢侈品的潜能。瓷器肯定能卖出高价，但到底有多高，还要看营销。

就算矮人不会忽悠，还有德里斯科尔一家呢。托斯卡纳家在布拉德利的带领下没有破产，也没有被别人吞并，足以证明布拉德利的手段了。如果托斯卡纳家族愿意与矮人合作这一门生意，相信德里斯科尔一家也能从瓷器的买卖上获益，无论是金钱还是名望。

这片大陆上谁都知道矮人族的武器是难得的好东西，之前与矮人合作的商队，能与矮人们交易多年，肯定是有势力靠山的。现在那商队不知因为什么而毁约，让这块肥肉落入托斯卡纳家族手中。但如果布拉德利想坐稳这桩生意，还需要应对许多麻烦。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些被抢了生意的人定然不会甘心，但碍于托斯卡纳家族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作对。可是暗中的手段，未必会少。

就西尔维娅而言，矮人与布拉德利交易总比其他人要强得多。这个家族的人，虽然格外喜爱金索里，但并不贪婪吝啬。与矮人的交易，也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比之前的商队不知道阔绰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西尔维娅还是比较信任这一家人的人品的。至少不会放矮人们鸽子，故意延迟粮食的交易时间，让矮人们饿肚子，只为了继续压低价格，让矮人让出更大的利益。

就算托斯卡纳家族靠不住，共同的利益也会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现在看来，矮人是很容易动心的，捏泥巴和锻造都是他们擅长的。看纳皮已经跃跃欲试的吩咐人去找合适的泥土石头了。

合作一方已经做好准备，就差动员合作另一方了。

但那急不来，总要拿出成品才有底气，反正他们可以在这里停留几天。如果矮人们能拿出让人心动的作品，那一切都好说了。不然的话，没有实物在手，去跟阿尔弗雷德讨论这些，就像是在开空头支票的骗子一样。

纳皮长老看上去对西尔维娅所说的东西是真的很感兴趣，广场篝火晚会接近尾声时，就叫来另外一个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