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 2)
季温良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别墅里漆黑一片。
他以为封睿早睡下了,这才安心些。
可打开门后,觉出了不对。
空气里混着烟味和酒味。
他蹙了蹙眉,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客厅的灯。
客厅里霎时一片光亮。
封睿正背对着他仰坐在沙发上抽烟,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
身上还是上班时穿的西装,也不知是坐了多久。
季温良三两步走上前,绕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抢过他手上的烟,扔进烟灰缸里。
浓烈的酒味熏得他头昏脑涨,声音里也掺了些严厉,“你在干什么?”
又是抽烟,又是喝酒,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封睿喝了这么多酒,倒是没显醉态,只是很平静地道:“你去见周桐了。”
像是疑问的语气,实则是个肯定句。
什么见周桐?
季温良弯腰捡起一个个酒瓶,靠边放着,“不是说了吗?同学聚会。”
他看封睿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心情自然不美好,语气里透出了少见的不耐烦。
自从回国后,他觉得自己的耐心一点一点地被封睿抽走,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他瞥了一眼静坐在沙发上的封睿,又觉得有些酸楚和感慨。
他这样折磨自己,是因为女主的离开吗?
不禁在心里暗叹,这样何尝不是折磨我呢?
可见爱情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两情相悦的人想要在一起,都要经历一番波折。
更别说这种我爱你,你爱他的,真真是受尽煎熬。
他这样将心比心,想封睿也应该是不好受的。
唉,和一个喝醉的人置什么气呢?
封睿已经很难过了,若自己再责备他,那不是雪上加霜了吗?
想到这里,他语气软了些,轻声道:“快去睡吧。”
封睿听到耳边掠过的话语,眼眶热了热,险些落下泪来。
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温柔?
就像春日里刚下过一场雨,又飘来一阵和煦的风,风里带着湿气,从脸上轻轻抚过,说不出的舒适与惬意。
可是这风不只是吹着他的。
他的眼睛扫过地上排列整齐地酒瓶,又把目光定在季温良的身上。
季温良正用纸巾擦着茶几上的烟灰。
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惹恼他。
他不禁有些委屈,随之而来的是不甘。
为什么他在这里痛苦,这个人却没有一点感觉?
忽然想剖开这个人的胸膛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心里都装了些什么。
不,也许当他剖开了胸膛,会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个人是没有心的 。
封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可惜,他是有心的。
只不过这颗心上一直插着一把刀,刀刃上刻着季温良的名字。
若是拔了刀,必定会扯出淋漓的鲜血,可若是一直插着,又摆脱不了持续的抽痛。
此时此刻,他突然对这把刀生出了阵阵恨意。
这恨意与酒精搅在一起,越来越强烈,刺激着神经突突直跳。
突然想要眼前的这个人也痛一痛。
他喝了这么多的酒,理智早就融了七八分,脑子产生这样的想法,身体立刻做出了行动。
看着季温良,道:“周桐干的你爽不爽?”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落在了季温良的脚边。
季温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睿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又怎么会是说他?
可现在客厅里没有别人。
半晌,他意识到封睿确实在对他说话。
引子终于燃尽,炸/弹轰然爆炸。
季温良脸色一片煞白,耳边尽是轰鸣声。
他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两步,胸口上下起伏,半天才找回说话的力气,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封睿看他变了脸色,心底升起一丝快意,他忽地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走上前。
恶毒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我说,你怎么这么贱?”
“刚回国就和老情人私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干?”
季温良被他逼得节节倒退,只觉得浑身的气血不住地翻涌,直冲大脑,刚才煞白的脸又变得通红。
他想抬手打封睿一巴掌,可浑身的劲儿仿佛被抽了个干净,一点力气也没有。
字字诛心,扎得他想掉眼泪,不由得低下了头。
封睿看他不说话,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说话。”
季温良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人气愤到极致,反倒平静了,他掰着封睿抓着他衣领的手,冷冷地道:“放手。”
这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封睿眯了眯眼,冷笑道:“周桐能碰,我不能碰。”
“我偏要碰。”
话音刚落,他就环起季温良的腰,把他拖到了沙发上。
季温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拼命地反抗。
封睿高大的身形压了下来,一手抓住季温良乱动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钳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季温良本来奋力地挣扎,却万万没想到封睿有这样的动作,震惊大于愤怒,竟呆住了,被吻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