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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从卫校毕业后就在镇上医院上班了,转眼间已经快十年了。
医院小楼由最初的崭新模样变成了如今的颓废破败,她也从最开始的小护士变成了今日的副院长。
两年前,如果不是袁野,说不定她早已经命丧黄泉,更别提做这什么副院长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门外停车场里的那两人。夕阳已经快消失了,她的心却不知为何也跟着似针扎一般疼痛。
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医院在镇子的南边,工作站在北方,回去的路要穿过整个集镇。这时候卖杂货的小商贩们早就收了摊子,坐在自家门口啃着手中的馍馍。
这是一条泥巴路,车子经过时,轮胎扬起满脸的灰尘。袁野许是担心脏了他们的饭食,一路过来都开得很慢。
走到分岔路口那里,他突然刹车,扭头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吃点东西再回去吧,你以前最喜欢吃羊肉泡馍的,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
中午没吃饭,程似锦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连忙点头答应,着急着下车。已经三年多没吃过羊肉泡馍了,不知道这里的味道怎么样。
袁野找了个地方停车,随后扶着她走进了一家小饭店。程似锦看那门口挂着的招牌泛着油光,上面写着“老赵家羊肉泡馍”几个大字。
虽然屋里只有一位客人在吃泡馍,可喷香的,熟悉的味道还是扑鼻而来。
“老赵,两碗羊肉泡馍。”袁野站在店里,屋顶就在他的头顶,应该一伸手就能够得着。他扶着程似锦找了最外面的位置坐下,自己去了厨房。
“来啦,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不是一个人了。”
程似锦听见这声音豪爽有力,话语中仿佛还带着一丝调侃。猜测这应该是那个老赵的声音,而且他们应该关系不错。
袁野没接话,掀开帘子,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常态,没有任何表情。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是工作站那群小崽子给他贴的标签。
程似锦看着他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走到自己面前,踢开叠在一起的两个凳子,又从旁边拉来一个坐下。
他不说话,她也懒得说话。这个小饭店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袁野嘴里难受,他的手触到了口袋里的烟,刚想拿出来点上,抬头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小姑娘,忍了忍,又塞了回去。
“烙饼来了。”老赵吆喝着端上来两个巴掌大的面饼,送到二人面前。“先将烙饼掰成碎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知道怎么吃。”
老赵听他这语气,明显是不想听自己说话嘛,得嘞,我闭嘴。乖乖地退回厨房去了。
“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人家老赵也是好心。”程似锦看着对面埋头掰馍的袁野,没管住自己的嘴。
“老子就这样,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爱听不听,不听拉倒。”袁野说着抢过她手里的饼继续掰着。
程似锦刚想拦着,才发现他的那一个好像已经掰好了。整个饼,人家就掰成了三半,一个摞一个叠在碗里。这哪是羊肉泡馍!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敢劳您大驾。”怕他把自己的也弄成那个样子,她连忙伸出手,想抢回那个饼。
“放心,知道,要掰成一小点一小点的。”袁野看她的手要伸过来了,拿着饼往身后一躲,没让她捞着。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第一次一起吃羊肉泡馍的时候,她听老板说要掰成指甲盖那么大小,还特意比着自己的指甲盖,认真地掰了好一会。这小丫头啊,什么都要尽善尽美,太过讲究。
程似锦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傻乐,有些不好意思,“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她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长得这么漂亮还不想给人看?那你干脆戴个纱巾再出门好了。”
“这么漂亮?有多漂亮?比那个古丽医生还漂亮?哎,你跟我说说,那个古丽医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十个女人有九个是感性的,还有一个是半感性半理性。以程似锦的性格,她绝对是这十个中最感性的那一个。
“老赵,好了。”袁野不理她,眉毛上挑,端着掰好的饼走进厨房。随后就端着两碗羊肉泡馍出来了。
“沙漠温差大,抓紧时间吃,吃完了好回去。”他递了一碗放在程似锦面前,自己端着另一碗吃得津津有味。
程似锦瞅了一眼,她的这碗看着明显比另一碗干净。她有轻微的洁癖,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说古丽医生,那你跟我说说这个老板,他该不会是真的姓赵吧?”
“他不姓赵还能姓什么?和你一样?姓程?”袁野端起碗,喝了好几大口汤。那小脑袋瓜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整天就知道想些不着谱的事。怪不得学术上没有丁点成绩呢,总想着其他的事情哪还有心思搞科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