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莫名背了两口锅在身上的林谷花, 沮丧地蹲在小院子里, 摸着小驴子一如既往柔顺的毛发,一手支着脑袋双眼无神地看向白玉堂。
只见那白玉堂也不知道去哪儿溜达了圈儿, 一来就放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桌上。
这桌子还是林谷花为了方便几人唠嗑儿,特意从房间里搬出来的。
“阿花, 你瞧瞧这个腰鼓,声音可响亮了,你要不试试?”
“不要。”
“那要不试试这个竹蜻蜓,飞得可远了。”
“拒绝。”
被打击多次的白玉堂也不沮丧, 转身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堆的吃食过来。
林谷花只是略略看了一眼:
有糖葫芦, 瓜子,牛肉干,米酥,桂花糕,糯米丸子……甚至, 还有一只热腾腾的烤鸭。
见此,林谷花哪里还坐得住, 立马咧嘴眯眼, 笑着就跑过去,伸出手帮白玉堂接着。
“哎哟哟,你瞧你, 来就来吧, 还带这么多的礼物干什么, 真是太客气了。”
白玉堂一下子轻省了许多,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鼻子,笑道:
“我这不是又给你招了个莫须有的罪过吗,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的。”
“瞧你也不能出门,整日憋着,就买些东西来,给你解闷儿用的。”
林谷花听着,早就吃了起来,得空了才回道:“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帮我找到那女鬼呢,你内疚做什么?”
“而且,有了那女鬼,什么都能解决了,不怕。”
林谷花吃东西从来都是大口大口,而且速度也快,一时间两颊就被塞得鼓鼓的,粉白的脸活似一个刚出笼的白面包子,瞧着软绵柔嫩。
展昭刚进院子,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手指动了动,心里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心尖儿肉,想要伸手去抓抓,却隔着胸腔,半分触碰不得。
“嗯昂,嗯昂!”
小驴子见林谷花肚子吃得欢快,都把自己给忘了,于是撒起泼来,昂着脑袋就往林谷花的身上扑去。
林谷花被小驴子给轻轻踢了一下,才想起这祖宗来,忙是将吃的都分了一半给它。
小驴子这才满意了,拖着自己奋斗得来的成果,迅速埋进了充满阴影的角落里,小心地瞥了眼在场的人类,见大家都没有要来夺食的意思,才安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唔——”林谷花眼尖看见站在门口没出声的展昭,立刻吞了自己口中的食物,“展大人来了啊,进来坐。”
刚想用袖子抹嘴的林谷花动作一顿,见外人还在,便只好悄悄低下头,抿着嘴皮,慢慢细细的舔着。
展昭对白玉堂点头示意,在离林谷花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随即无声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湛蓝色的手帕。
“这是新的,你拿着用用吧。”
林谷花看着眼前的手帕,忙是摆手拒绝起来。
“不用了,我嘴上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你瞧,这会儿已经干净了。”
说罢,林谷花抬起头来,想让人把自己的嘴巴看清楚。
经过她不懈的努力,她沾满了食物碎屑的嘴巴,已经被舔舐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儿的残渣。
不过,被舔过的嘴巴湿漉漉的,林谷花很是不习惯。
虽然她也想拿过展昭的手帕来擦擦,但是……她表示已经不想再洗手帕了。
为了那么一小块儿的布料,就要去打水来搓洗,还要反反复复好几次,真的是很累的。
展昭闻言当真向着林谷花的唇部看了去。
那两片不薄不厚的樱色柔软,在金灿的阳光下闪着莹莹的白光,仿佛糖葫芦里的山楂丸子,披了层雪白晶莹的糖衣,诱人啃食。
突然,嘴里有些干热。
展昭忙是转头,喉结动了动,道:“是展某多虑了。”
“没有,你也是好心。这手帕,你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嗯。”
白玉堂吃了瓜子,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悠了几圈儿,忽而一笑,起身在展昭旁边坐下,揽着人的肩膀,对着林谷花问起来。
“阿花,你打算怎么处理那李梓华?”
闻此,展昭也看向了站着的林谷花。
“还能怎么办,交给官府呗。”林谷花说着就往屋子里走去,“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儿啊,不能再拖了。”
两男人对视一眼,不知这林谷花葫芦里到底买着什么药。
林谷花自从无端又背了一口能随时压死自己的锅,就想开了许多。
反正她早晚都是要去那公堂之上走一走的,不若自己主动去了,也难免受到一些皮肉的苦。
况且,她在开封府上的行动向来光明得很,没有丝毫的遮掩。
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了去,怕是要连累开封府上的朋友。
左右这么一想啊,倒不如早点去“自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解释清楚。
而且——
林谷花拿起贴着一张“镇灵符”的玉瓶,咧嘴一笑。
这李梓华把人家公主给搞成了个痴儿,她手上倒是有些东西可以帮得上忙。
她走出去,直径走到展昭面前,伸出了双手,轻握成拳,手腕儿靠在一起,如同束了绳子。
咧嘴笑得如一个白痴:.
“展大人,请你立刻抓捕我吧。我想清楚了,我要上堂去,接受法律与包大人的审判!”
白玉堂瓜子掉了一大把:“.…..”阿花傻了吗?
展昭看着林谷花,呆呆的,说不出话。
不远处的小驴子倒是镇定,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吃着东西。
小驴子内心:“哎,我这个愚蠢的主人又要发疯了。”
-
“哐当——”
一声惊堂木,高堂明镜下,清白自有形。
包拯黑脸横眉,朗声道:
“堂下何人,因何事来此?”
林谷花早就有准备,在膝盖的地方系上了一对儿加厚的方棉布,此刻就算是跪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压力。
她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双手奉上一张自己的通缉令,缓声道:
“这通缉令上的人,正好与小女我长得一般无二,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给自己洗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公孙先生将通缉令移交给了包拯,包拯虽知道这画像上的人定是林谷花的模样,但还是皱着眉,仔细的瞧了瞧,好似真的在作比较似的。
这时候,旁听的一个老太监忍不住了,他拍了拍桌子,指着林谷花就骂了起来:
“好你个贼子,害了公主跟驸马还想给自己脱罪?哼,我看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不晓得天到底有多高!”
“我们到处找你呢,你却是自己送上们来了!”
“哼,自投罗网。”
随即,转头看向包拯:
“包大人,杂家奉旨前来亲观这贼人伏法,是替了圣上做双千里眼顺风耳来的。您也别说什么废话,赶紧儿的,利索地把这贼人给砍了吧。”
包拯皱眉,有些不悦。
对那老太监说道:
“李公公,这案子来龙去脉还没有理清楚,就这样匆忙断案,岂不是太过于草率?”
“且杀害驸马,夜袭致公主痴傻,这样样数来,皆不是小罪,还是得细细问清楚了才好。”
那李公公顿时尖嘴蠕动,脸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半晌却没有说话。
最后,他拍了一下桌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恶狠狠地看着林谷花,用刺耳磨牙的声音说道:
“好,我今儿倒是要看看,这贼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肠,胆敢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展昭松了口气。
“你说你是来给自己脱罪的?此话怎讲。”
林谷花等的就是包拯的这句话。
她立刻答道:
“回大人,这件事情虽说来荒谬,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包拯当然知道其中内情,但也装作不知,双眉一挑,道:“哦?何等荒谬,你且慢慢说来。”
“是这样的,大人……”
于是,林谷花充分运用自己讲故事的技巧,以及自己前世野生积攒的一丁点儿的配音经验,绘声绘色地将李梓华跟陈世美,外加一个公主的故事讲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最后总结:“所以,画像上的那个人,并不是小女子我,而是那女鬼——李梓华。”
包拯听罢,还没有说话,那李公公就第一个蹦了起来,拍着桌子,喝道: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包大人,这贼人口里没一样东西是可信的,你赶紧的把她拉下去,明儿就上那刑台,把脑袋给砍喽!”
包拯:“李公公,稍安勿躁。本府也知道,一面之词不可信。所以,还是看看这堂下的‘贼人’,能给我们拿出什么证据再说吧。”
“包大人……”
“本府知道,李公公放心就是。”
那李公公被堵了话,气得脸红红,呼吸不顺,跌坐在背椅上,只靠喝着茶水来灭火。
包拯一个惊堂木,将在场虽所有人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
“大胆!公堂之上,竟敢口出胡言,简直是藐视公堂!”
李公公暗自附和道:“对对,藐视公堂!”
正当大家以为包拯要命人打这个漂亮的贼人几大板时,那包拯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