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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喜堂内如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嗡声一片。
来观礼的宾客不少是街坊邻居, 皆是在大淮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有不少是见过齐王妃真容的。
“前齐王妃谢如薇, 是前锦州节度使的幺女,齐王死后, 她死在流放的途中了,这谁人不知?”
“听说没死成, 被人掳到后宅做妾了。”
“她那姿色,别说是以色侍人的妾, 正妻也做得。”
“可惜啊,那齐王生前独宠谢氏不说,更在府中盖座“摘星楼”,寓意便是那谢氏哪怕想要天上的星星也给她摘来,就为了博谢氏一笑, 若那早死的齐王知晓谢氏沦为别人的玩物,不知.......”
最后那人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止了声音,没再说下去。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很快从那人嘴里咂摸出味来。
曾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妃,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一朝跌入尘埃里,因为美貌沦为别人的禁脔,实在可悲。
谢氏涂着胭脂的脸霎时惨白,她惊慌无助的巡视喜堂众人面上,整个人似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抖着发颤的唇,捂着耳朵尖叫:“不是我,我不是齐王妃,我不是。”
她说着话,甩开丫鬟相扶的手,朝后跌退数步,后背紧贴着墙角,瞪大双眸用看恶鬼的眼神,惊恐的巡视周遭,一个劲的否认。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姓谢,我不是......”
屋中宾客被她忽然反常的举动,吓得朝后退半步,再不敢多言谢氏。
霎时,屋中静默的闻针可落。
陆侯一脸痛意,抢上前去搀扶谢氏,大掌刚触上谢氏的臂弯,谢氏惊恐的大叫一声,奋力推开陆侯,整个人力竭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被她蛮力推倒在地上的陆侯,立马一手撑着地,蹲在她跟前,缓缓的试探着靠近她,并用轻柔的语气哄慰癫狂的她:“你看看我,我是越彬,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似对谢氏做出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谢氏听到陆侯的声音,双手紧紧护在胸前,眸底的惊惧之色不减反增,朝陆侯站的方向,痛苦哀求。
“越彬我求你别杀裴之,德佑已经死了,我不能连他这一点血脉也保不住,我求你了......”
谢氏还要再说,张嘴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眼一翻,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陆侯身子大震,抄起谢氏抱在怀里,朝内室去,边侧头朝喜堂内众人厉喝:“叫大夫,快叫大夫。”
变故发生的太快,满喜堂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府的人驱逐出去。
万氏趁人不备弹了下指甲里的令人丧失理智的迷.药,眸底显出一抹得意之色,她只是在谢氏盖头上撒了一点点,没想到这谢氏这般不中用,还没被她安排的人逼问,就什么都招了。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景曜竟是齐王的儿子,乱臣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诛杀?还是五马分尸?
万氏唇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施施然退出喜堂。
周遭乱哄哄的一片,下人驱赶宾客的声音,旁人的讥笑谢氏的声音,缠作一团,江雨筠耳内嗡嗡作响,站在原地,手足霎时冰凉。
若陆景曜知晓自己在杀父仇人的羽翼下活了这么多年,他会作何反应?
还有阿娘,这些年委身陆侯强颜欢笑,竟只为了保护陆景曜。
这两条,无论哪一条都足令普通人痛不欲生,而陆景曜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是那么高傲自负的男人,他要如何面对这难解的局面,今后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自处.......
她忽然不敢往下想下去.......
“小娘子,您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吧。”耳边忽然响起英柳的轻唤。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前一刻还热闹喧哗的喜堂,此刻空无一人,不远处的地上残留着谢氏吐出的一滩血,昭示着方才那一切并非是她幻听。
她艰难的转身,还没迈出一步,就见陆景曜正站在喜堂门槛外,目光冷寂的盯着喜堂内龙凤呈祥的喜烛,身形屹立不动。
淅沥沥的小雨下着,将他宽阔的肩头打湿,洇在月白色锦袍上的水渍慢慢扩大,似无数滴巨形泪珠缀着,他满脸雨水,下颌紧绷着,不知站在雨中多久。
话说两头。
距陆府五里外的一处宅邸,院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精兵,廊下淅淅沥沥的坠着雨柱,将原本肃穆的屋中气氛衬的越发凝重。
太子刘泽萧高居上首,烦躁的扶额,思索对策。
只因半个时辰前,他埋在陆府周遭的五千将士,还没等天黑围剿陆府,就被陆景曜派的兵堵截住。
陆景曜马不停蹄的从城郊调出五千陆家府兵安插在陆府周遭的暗巷,加护陆府的安防。
这样一来,他围剿陆家的计划不但失败,而且还有惹怒陆景曜的风险。
故,这会儿他急的焦头烂额,不知下一步围剿行动,该不该继续。
“好事,天大的好事!”
就在这时,探听消息的河东王朗笑着入了屋,躬身朝他道:“你猜猜我探听到了什么?”
太子这会子哪有心思去猜,垂着眼浑不在意的道:“你想到一举歼灭陆府的法子了?”
自古出师有名,陆家若没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他也很难寻机会对陆家发难。
河东王一拍桌案,笑的阴恻恻,“真是天助我也!刚才陆家传出的消息,陆景曜竟是前齐王的儿子,一个乱臣之后,就该被当场诛杀,至于歼灭陆家,陆侯私藏前齐王妃谢氏,前齐王儿子陆景曜,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其罪当诛,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吗?”
太子呆坐了好一会儿,似在消化河东王的话。
河东王激动的催促道:“太子,机不可失啊。”
太子似回过神来,他霍然起身疾步朝外走,边迅速下令:“皇叔,你去宫中调两万禁军,两个时辰后在陆府门前汇合,咱们今晚就荡平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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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终章3) ...
轰——
一声木桩猛烈撞击陆府大门的巨响声, 在府内急速传开,远处临近陆府的房顶上匍匐着密密麻麻身穿盔甲的将士, 各个手持弓箭瞄准府内的人射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下人不分男女老幼,各个吓得屁滚尿流,如无头苍蝇般仓惶四处逃窜,霎时惨叫声,哀嚎声充斥整个陆府。
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声, 江雨筠吓得面色发白,正拍击房门的手一抖,继续拍打紧闭的房门。
“夫君开门, 我要出去,夫君.......”
回应她的是走廊上纷杂的脚步声和下人频临死亡的惨叫声。
只因陆景曜对下人下了严令, 不许任何人给她开门。
知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她并不怪他这么做。
可外面是太子的两万精兵正在围剿陆府, 意图将陆家阖府上下全数歼灭,她身为陆家儿媳, 怎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太子更以诛杀乱臣为由, 威逼陆侯交出陆景曜便可饶恕陆府阖府上下不死。
听门外动静,她忽然不确定陆侯是否会为了陆家把陆景曜交出去。
太子嫉恨陆景曜已久,若陆景曜真落在他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陆大人既然把你锁在屋里,就是怕箭矢伤着您, 您先稍安勿躁,再等等陆大人。”李嬷嬷看江雨筠因大力拍门而红肿的指尖,一脸焦灼的劝道。
“就算您现在出门,也帮不上陆大人,倒不如好好待在屋里,免得陆大人忧心您。”
“对对对,我不能给夫君添乱,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