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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置可否,他试探的伸手扯了下她腰带。
就在这时,一颗泪水溅在他手背上,他一惊抬头,就见江雨筠盯着自己忽然落下泪来,那泪水越落越急,似无穷无尽。
陆景曜心疼要命,忙将自己的宝贝抱.坐在腿上,帮她拭着泪,并解释道:“我只是说说,就算你想要我,这回也得忍住,我......我饿了几日没力气了。”
这还是他头一遭在小姑娘跟前示弱,心里忐忑,不知能不能唬住她。
他话音方落,江雨筠忽然扑在他怀里,她把脑袋埋入他胸口。怒骂道:“你这个混蛋!谁稀罕要了你!我这就给你合离,谁爱要你谁要!你这个混蛋!”
能骂他便是消气了。陆景曜忙认错:“你说的没错,是我混蛋,所以你为我这个混蛋牵肠挂肚,茶饭不思的不值得,明白了吗?”
江雨筠听了他的话,她身子一僵,哭的更凶了。
没一会儿他便感到胸口被她泪水洇湿一大.片,陆景曜从未见她哭这么伤心,好话软话浑话说了一箩筐,也止不住她的哭声。
他心疼的心尖发苦,情急下狠狠掐了自己腿侧一把,“啧”一声,痛的紧皱着眉头。
同时,江雨筠也止了哭声。
她紧张的从他怀里抬头,满脸惊惶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腿疼了,我瞧瞧。”
她说着话边撩.开他裤腿就要查看他的腿。
陆景曜长臂一捞,止住了她的动作,他眸色闪烁,似簇着笑意,道:“先陪我吃点东西,我很饿。”
正心疼他伤势落泪的江雨筠哪听得这个,自然也将他蓄意哄自己的话当了真。
她忙奔到膳桌旁见晚膳凉了,推开门唤来丫鬟再换一桌吃食,等再转过身到陆景曜跟前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躺在小榻睡着了。
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这个在她面前从未露出脆弱的男人,满脸疲意无所遁形。
纵然他没受到刑讯,可呆在诏狱那种地方岂会好过?而他见到她却只字不提诏狱的事,说着轻佻的话对她表示自己无碍,令她安心。
江雨筠眼眶热热,敛住喉头的哽咽声,轻手轻脚的将锦被盖在他身上。她脱下靴子,从小榻外侧爬进内侧,紧紧偎依他臂膀躺下。
许是见他平安归来,累日来悬在她心头的大石放下,江雨筠顿时感到困得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在他身侧寻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月影西斜,屋中燃着的明烛“噗”的一下,燃到尽头熄灭了,身侧传来绵.软的熟睡声,陆景曜缓缓睁开困顿的眼睛,翻身将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搂入怀里,亲了亲她唇角,闭目睡了过去。
李嬷嬷命人端来吃食时,见两人不睡床榻,反而挤在一人多宽的小榻上相拥而眠,似一对连体婴般,姿势极其亲昵。
她眼梢露出笑意,再不打扰这对相依的小夫妻,端着晚膳退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陆景曜宿在江雨筠屋中的事,没出一刻钟的时辰便传入明德公主这边。
明德公主霍然起身,面带薄怒道:“这贼子入了诏狱还能大难不死,本宫真是小瞧了他,谨嬷嬷你去把阿苓叫过来,我有事问她。”
这便是不让小娘子和陆景曜同居一室了。
谨嬷嬷为难道:“小娘子已快三日未合眼,恐怕这会睡下了,况且陆六郎还宿在她屋里,依老奴看,还是等明日再叫小娘子过来吧。”
明德公主想到和她置气绝食几日的江雨筠,心中又是一怒,可到底是心疼孙女的,便敛住怒火道:“罢了,等她醒来再说吧,你派人看紧她,别让那贼子明日把她接走便是了。”
谨嬷嬷听出她话中有话,蹙眉道:“公主还是想让小娘子和陆六郎合离?”
明德公主也是满腹郁燥无处可发,便直言道:“眼下宫中形势不客观,太子也算是我半看顾着长大的,对他的心思我还能猜出一二,他隐忍这几个月拉拢许多朝臣到自己麾下,便是存了登基后铲除陆家的心思,眼下,他和陆家对峙的局面不会太久,便会和陆家撕破脸斗的你死我活,在这节骨眼上,我要明确的让两家看到江家的立场。”
谨嬷嬷了然,道:“您是想让小娘子呆在江家,这样一来,一旦太子和陆家斗起来,既不得罪太子,也不开罪陆家。”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赢面更大些,可陆家也不是好糊弄的,若一旦陆家斗败太子另扶持一位皇子登基,届时陆家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付曾反对过陆家的朝臣,恐怕最先对付的便是江家。
反过来说,太子一旦斗倒陆家,依太子对阿苓存着霸占的心思,定然是要把阿苓纳入后宫的,江家也因阿苓能获得太子重用。
于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上,江家的立场便维系在阿苓一人身上,若她明日跟着陆景曜回陆府,便是表示江家偏帮陆家。反之,便是江家和陆家撇清关系,维护太子。
明德公主感慨道:“等来日太子和陆家斗出个结果,我江家再做打算也不迟。”
谨嬷嬷颔首:“老奴明白公主的苦心,我这便命人看顾这小娘子不让她出府。”
谨嬷嬷是她身边老人了,做事牢靠。明德公主心中一宽道:“去吧。”
103、103 ...
这一夜莫说明德公主担忧江家将来孤枕难眠, 宫中的各宫主子也忐忑难安,尤其是致使嘉帝瘫痪的王皇后。
方才陆三郎领着大批禁军逼她交出嘉帝时, 若非她机警佯装晕过去才避过这一劫,恐怕这一会儿早被嘉帝指认为凶手拉出去贬为庶人了。
如今宫.内外被陆家的人把持着,她和太子很难再想办法找到嘉帝取得禅位的诏书,眼看筹谋多时的计划只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却被陆家一搅和功亏于溃,她怒火攻心险些气昏厥过去。
“不能坐以待毙!”王皇后挥退满殿的宫人, 满面怒容的盯向坐在自己对面紫檀木椅上的太子刘泽萧。
“陆家既然在本宫严密部署下,依旧能闯入宫.内劫走圣上,便证明陆家对本宫做的事知之甚详, 既然如此,陆景曜今晚不当众揭露本宫做的事, 极有可能是想寻机会找到废黜你的契机,好一击即中搞垮我们母子。”
“眼下你我被陆家盯着, 很难有下一步行动。”
陆景曜走时,以嘉帝病重需到太液殿休养为由, 将嘉帝接走,并令陆三郎等人日夜看护嘉帝, 说到底便是将嘉帝圈禁了
。
刘泽萧眉目阴蛰的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么母后我们拼一把,杀出去吧。”
王皇后知太子心中所想。
无非是他这些年一直被陆家压制,好不容易逮到个能整垮陆家的机会, 却又让陆景曜逃脱了,心中多年对陆家的怒愤交集,做事难免失去理智。
便悬崖勒马道:“糊涂!陆家把控宫.内外禁军为何按兵不动?便是等着你冲动下做错事,好揪着你把柄,把你拉下储君之位,你眼下若有一步行差踏错,我们母子就满盘皆输了。”
太子惊怒更甚,他猛地拍案而起,如困兽拼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嘶吼,“难道我们坐在宫里什么都不做,等死吗?”
王皇后拧眉怒斥道:“当然不是!只是眼下母后还没想到很好的法子破局,我儿你暂时忍耐几日,你想想,朝中无你父皇坐镇,那些言官岂会让大淮一直无主?等他们吵的狠了,我们再顺势筹谋下一步。”
听到母后也没好的办法脱困,太子颓然的坐在紫檀木椅上,不甘心的道:“可父皇的身子托不了几日了。”
王皇后一惊,追问道:“张太医怎么说的?”
方才给嘉帝把脉的张太医是她信得过的人,此次嘉帝瘫痪,便是她从张太医那拿的助男人房.事迅猛的药给了忆香,而忆香一心想邀宠,自然毫不吝啬的全灌给了嘉帝。进而导致嘉帝身子残败空亏的厉害,时日无多。
太子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她道:“十日左右。”
这么说,嘉帝随时会病重死去,王皇后顿时慌了神:“不行!我们要想到万全之法,必须赶在你父皇死前拿到他传位的旨意。”
“这谈何容易?”太子反问道。
且不说宫.内被陆家把持着,今夜那些死谏求见父皇的人,多半都是陆家的拥趸,他想要从陆家手里讨便宜,等同于自掘坟墓。
王皇后也陷入怅然,紧蹙娥眉,一时并未吭声。
偌大的宫殿内陷入诡异的静默中。
这时,宫人来禀告说河东王求见。
王皇后精神一振,忙召他入殿,太子冷言质问来人:“今夜群臣逼宫,皇叔你不但不帮持侄儿,反而做起了缩头乌龟?”
河东王面上并无被太子怒骂的愤怼之色,他撩起眼皮,歉意道:“今晚陆景曜逃脱是我失职,承你几声骂倒也不亏。”
说罢,他淡声道:“英勋临时反戈是我始料不及的,眼下他人莫名失踪,恐怕是被陆景曜掳走了,若我没猜错,下一步陆景曜该用英勋对付我了,既然我们现在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是不是该商讨下一步计谋对付陆家,而不是在这悲春悯秋,自怨自艾?”
王皇后不似太子把喜怒都摆在脸上,对河东王失职虽极其不悦,可听了他的话,猜测他许是有办法令他们母子脱困,便问道:“可是探听到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