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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玩了,可江雨筠哪肯放过任何讨好他的机会, 忙点头附和道:“愿意,愿意,我帮夫君磨墨。”
陆景曜瞥了眼一脸殷切的小姑娘,他唇角一勾,自顾看书去了。
陆景曜新婚这几日,偌大的兰台无人坐镇,袁永,王建忠这两个属官唯恐府衙出乱子,这几日早已累的头晕脑胀,袁永负责兰台的庶务,身子担子更重,他刚训斥完手下的属官在陆大人未来兰台当职前要提高十二分警惕做好手头的事,再抬头,就见正是新婚中的陆大人竟来兰台了。
可他分明记得,大人新婚前一日从兰台走时曾叮嘱他,这几日哪怕兰台天塌了,也别去陆府找他。
同时男人,对大人叮嘱他的话,袁永表示理解。毕竟大人一向事务缠身,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假,又刚新婚,自是想要和新妇多亲近的。
可此刻正应该软玉在怀的大人却来兰台了!
难道是大人质疑他办事能力,亲自来问责来了?
袁永心下疾跳,忙快步迎上去,表忠心道:“大人,府衙一切如故,没出任何岔子。”
他说完话,才瞧见大人身侧的江雨筠,心中又是一惊。
这大人连新妇都带来了兰台,恐怕真的是不放心他办事能力。
陆景曜脚步一顿,单手负后入了屋,坐在桌案后,正要看看文书,却发现原本堆积如山的桌案上,只放了几本奏折,他微微皱眉。
袁永忙再次表忠心:“这几天属下挑拣了无关紧要的文书批了,已送往各地府衙发放,这几本是急需您亲自过目的。”
江雨筠也看到了桌案上的文书,主动站在陆景曜身侧磨墨。
实则兰台这几日没什么大事,陆景曜只是被小姑娘气到,心中憋闷想出门走一走,眼下,连活都没了,他自是也没留在兰台的意思,可.......
他瞥了眼身侧难得伏低做小讨好自己的小姑娘,硬是在兰台磨蹭了大半日,才佯装把事务处置完了,才携带她回去。
被陆景曜漠视了半日埋头磨墨的江雨筠,自是不知陆景曜心中所想,一门心思的扑在如何哄他原谅自己的事上,又磨墨了半日,累的手腕都是酸的,眼角余光瞥了眼陆景曜。
他神清气爽的坐着看书!
又是看书!都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上去了,丝毫没打算瞧她一眼。
早知道他怎么难哄,她就回江家住一段时日好了,也省的他看到她更恼了。
她无比挫败的叹了口气。
这时,陆景曜忽然放下书,寡淡着声音:“后天是若兮养的猫的生辰,你帮我去铜锣上买点贺礼。”
若兮的猫生辰?
江雨筠一怔,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啊”了一声,脱口道:“你还记得猫的生辰?”
陆景曜日理万机,怎么也不会是记得猫生辰的男人吧?
陆景曜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愿去,就在马车里等着!”
铜锣街是洛阳城繁华街道之一,街上商铺林立,绫罗绸缎珍奇首饰,琳琅满目。各种杂耍比比皆是,数百种美食应有尽有,尤其是夜晚,临街两边商户早早的挂起大红灯笼,从远处望去,街道上灯河璀璨,美奂绝伦。
“去!我去!”
江雨筠眼眸一亮,慌忙起身,斩钉截铁的表示出极大的热忱。
别说给猫过生辰!就算给若兮屋里的耗子选生辰礼物,她也得去!
陆景曜唇角闪过一丝戏谑的笑,率先下了马车。
江雨筠紧跟其后。
下了马车后,江雨筠很快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可为了表现出对若兮养的猫过生辰极大的热情,她先是买了有关猫的饰品,又用迂回战术央求陆景曜陪自己看了好几场新奇的杂耍。
而陆景曜似对当日.她说他没猴子好看的怨念颇深,带她看了铜锣街上所有有猴子的杂耍后,却执意不走了。
他面无波澜的淡声发问:“猴子好看吗?”
江雨筠忙恭维道:“夫君有貌比潘安之相,俊逸倜傥,是阿苓仅生.......极为倾慕的男子,夫君怎可与那山野间长相丑陋的猴子比长相?岂不是自降身份?”
陆景曜眉峰一挑,眸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才携她上马车回了陆府。
两人刚回陆府,陆景曜便被陆侯叫走议事了。
江雨筠陪着陆景曜出门一天,浑身不知出了几层热汗,回了房后,派人把若兮的猫生辰礼送去给若兮,便去沐浴了,等从浴房出来时,就听下人说:“万氏唤她过去用晚膳。”
江雨筠累的不想动,可万氏头一回邀约她,秉着先不得罪万氏的心思,江雨筠收拾妥帖后,李嬷嬷拿来前日万氏赠她的手钏带她手腕上,低声解释:“您头一回去万姨娘那,带上她赠的首饰去,能拉近和万氏的关系,并不得罪她。”
江雨筠点头,这才由下人领着去万氏的院子,哪知万氏却是在前厅邀她去。
江雨筠遂去了前厅,她刚踏入前厅,就发现陆侯,陆景曜,万氏,谢氏几人依次围坐在膳桌前,显是在等她用膳。
她心里微微不安。
毕竟前日万氏和谢氏,陆景曜刚闹了别扭,眼下又聚在一起,不知万氏是何用意。
正愣神间,万氏已笑着起身,对陆侯道:“侯爷,您是不知道,我那屋中的奴婢各个手脚慢,这不,我早早的派人去请阿苓过来,却不知那奴婢是个懒惰的性子,把人请来的迟了,侯爷不会怪罪阿苓吧?”
这是她嫁入陆家吃得头一顿家宴,就迟到了,身为新妇的江雨筠羞愧难当,一时不知该解释什么。
“是我让阿苓晚一会儿过来的。”谢氏动动唇正要说话,陆景曜眸色渐深,淡声为她解围。
“又不是宫宴,迟一会儿又何妨?”
万氏被陆景曜堵的哑口无言,正笑着的脸立马僵住了。
陆景曜说罢,他下颌一抬,对站着的江雨筠道:“阿苓过来。”
江雨筠忙走过去,紧挨着陆景曜坐下。
陆侯适时发话结束了陆景曜和万氏的对峙:“既然阿苓来了,就开膳吧。”
陆府用膳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膳桌上只听到碗筷轻撞的声音,似乎就连透窗拂来的春风也透着几丝闷燥。
这顿晚膳吃的也是相当压抑。
众人吃完晚膳,陆侯未走,余下的人自是不能走的。
陆侯命下人撤走了未吃完的吃食,巡视众人,最后定在陆景曜脸上,缓声道:“阿苓刚嫁进来,府中有什么规矩,你万姨娘可以教她,裴之你只需专注朝堂之事即可。”
这便是帮衬万姨娘说话,告诫陆景曜不要插手后宅之事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是听出陆侯言下之意。
江雨筠本就来迟了,又连累陆景曜被阿耶训斥,忙要起身向阿耶告罪,一直未出声的谢氏抢先她一步,对陆侯道:“阿苓刚嫁进来有很多规矩不懂,是我这个做阿娘的没教好,等会儿我就把阿苓带回去好好的教她。”
谢氏说罢,转而看向陆景曜道:“裴之,你没意见吧?”
谢氏这便是要从万氏手里把她抢回去了。
陆景曜唇角一勾,附和道:“儿子听阿娘的。”
江雨筠不知陆府有什么规矩,竟能让一向平和无争的谢氏不惜得罪万氏也要维护她,江雨筠心神高高悬起,细心留意着众人反应。
陆侯眉目倏然一沉,驳回了谢氏的话:“你身子不好,就该好好的屋中休养,府中大小事务有万氏管着,我也放心,这件事我交给她也是放心的,无须你操心。”
谢氏面上焦急,张嘴还要为江雨筠求情。陆侯眉目阴蛰,断然道:“你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