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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摸了摸鼻子,这才讪讪起身,携江雨筠走了。
话说两头。
与谢氏住在院子斜对面百丈的距离,便是万氏的住所,此处是个三进三出的跨院,院中光秃秃的植着几株高大的杏树,树冠繁茂,将不大的院子里光线遮的严严实实,令人感到几近压抑。
伺候万氏的卫嬷嬷闻讯赶来时,万氏的屋子房门紧闭,屋中不时传来咒骂声,伴着瓷器被扫落在地上的声音,五六个丫鬟匍匐在门外,各个兢兢战战的,吓得大气不敢喘。
卫嬷嬷挥退了下人,推门进去,就见屋中一片狼藉,到处是被打.砸后古玩,瓷器等碎片。而万氏则一脸愤恨的坐在小榻上喘着粗气。
卫嬷嬷是伺候万氏的老人了,备受万氏看重。
她一看这屋中情形就隐约猜到一二,忙上前劝慰卫氏:“那谢氏入府多年,也只替陆侯生下一个儿子,哪怕六郎是个有出息的,陆侯还不是把谢氏扔在后宅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就算陆侯今日有意在众人面前抬举谢氏又如何?依她那柔弱的性子也翻不出什么浪。”
万氏愤恨道:“那狐媚子手段高着呢!明面上不争不抢的,可背地里使尽手段勾引夫君,我听闻这段时日,夫君不避讳的常去她房中,整夜不出,大有抬她做主母的意思。”
卫嬷嬷心中一惊,脱口道:“您听何人说的?”
万氏狞笑道:“这还用听说吗?自从谢氏入了陆府后,这么多年,你见夫君去哪个夫人屋里过夜过?就连最早进府的大夫人,二夫人也没再得过夫君的宠幸,若不是我和孙氏在谢氏入府之前就为夫君生了儿子,母凭子贵,在府中站稳了脚,恐怕夫君都不会再正眼看我一眼。”
卫嬷嬷诧异道:“可旁人看侯爷对谢氏不上心,就连每每谢氏病了,侯爷也只是关切的去看她一眼,就不再过问谢氏了。”
一提到这话口,万氏就火冒三丈,“夫君打的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无非是怕自己多年宠幸谢氏,会引起别的房里夫人不满,背地里设法暗害谢氏,他才明面上对谢氏不闻不问,他此举,不过是给我们这些人颜面罢了。”
卫嬷嬷劝慰万氏:“谢氏再得侯爷宠幸又如何?她体虚多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谢氏一死,夫人还怕当不上陆府的主母?眼下夫人不是和谢氏争宠的时候,而是要好好栽培您的儿子陆三郎,陆四郎,设法让他俩夺得陆景曜的权力,为将来打算。”
万氏也是气糊涂了,听卫嬷嬷的劝诫才恍然大悟,她和个将死的人呕什么气?眼下,若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夫君的爵位,她才能在陆家屹立不倒。
想到这,她怒意顿消,渐起忧愁:“眼下谢氏不能动,我那两个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想要在陆景曜手中夺权,谈何容易?”
卫嬷嬷思索片刻,道:“侯爷和六郎向来不睦,是府中众所周知的事,眼下六郎娶了新妇入门,您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新妇身上下手,用新妇离间侯爷和六郎的父子关系,到时候,父子离心离德,还怕侯爷不把陆景曜手中权力收回来,交给三郎,和四郎?”
万氏眸底一亮,唇角溢出丝诡异的笑,忽然道:“去把我养的猫抱过来,新妇入门,我身为姨娘的,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呢?”
卫嬷嬷了然一笑,依言退了下去。
...........
马车辚辚而行,集市上的喧嚣声透过车窗传进来,乱哄哄的,江雨筠昨夜被陆景曜折腾了半夜未睡,今晨又被李嬷嬷揪起来去拜族亲,到了此时,早已困顿的睁不开眼了。
想到待会儿就要进宫见皇舅,她勉力提起精神,不由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陆景曜手中拿卷书看着,脸上丝毫不见疲累,周身神清气爽的,好似昨夜卖力折腾她的男人不是他。
莽夫!江雨筠不悦的小声嘟囔一句,便掀开车厢,把小脑袋探出去,想要借车外的暖风吹吹,醒醒困顿的脑袋。
说来也巧,恰好被她看到有个耍猴人正牵着几个皮色油亮的猴子,表演猴子喷火的杂耍。
那耍猴人周围围满了行人,从她这个方向看去,只依稀能看到耍猴人的上半身,那猴子坐在半人多高的木桩上,正被耍猴人王嘴里灌油。
以往她只听说过卖艺人口中喷火的杂耍,从未见到猴子嘴里喷火,不由得好奇,把脑袋又拱出去几寸,扒着窗户想要看清楚。
“在看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陆景曜惊疑问询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头也未回,道:“看猴子。”
她话刚说完,眼前骤然一黑,却是陆景曜把车帘放下来,阻住了她的视线。
她正看到精彩的时候,骤然被他打岔,也顾不得和他置气,下意识就要掀开车帘,再去看。
“这有什么可看的。”
陆景曜掷下书,他唇角一勾,淡声鄙夷她幼稚的行为。
适时,车外响起“噗”一声轻响,接着,热烈的掌声,伴着喝彩声传入车内。
江雨筠忙撩帘去看,就听那耍猴人鞠躬向周围行人要赏钱,却是猴子吐火的表演结束了。
她不免气恼,没好气的转过头来,下意识脱口道:“比你好看!”
陆景曜循着她视线看去。
就见几个瘦弱的猴子在木桩上灵活的蹦上蹦下,取.悦周遭路过的行人。
难道她拿他跟丑陋的猴子比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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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郁闷的“啧”了一声, 骤然想起了五哥时常奚落他“夫纲不振”的话,顿觉挫败。
他又瞧了眼那几只活蹦乱跳的猴子。
长着棕色皮毛的猴子, 两只小爪子不时挠着头皮,做出怪模样,引的围观它们的行人哄笑连连。
他抬高一边眉,双臂抱胸,将高大的身躯仰靠在车厢壁上,淡声发问:“听说过吐火龙吗?”
江雨筠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 对民间的杂技知之甚少,听了他的话,立马来了兴致, 满脸疑惑的瞧着他。
陆景曜抿着的唇角朝上.翘.起,鄙夷的看了眼耍猴人站的方向, 淡声为她解惑:“猴子吐火球只是耍猴人设的障眼法,雕虫小技, 拿来骗骗小姑娘用的,伦艺技, 远比不上吐火龙。”
江雨筠:“........”
她正在兴头上,自是没听出他话中“骗骗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睁着一双明眸,好奇的问:“你见过吐火龙?”
陆景曜一条腿曲起,手肘支在膝盖上,整个人呈出慵懒漫不经心的神态。
他“唔”了一声,又道:“猴子吐火便是吐火龙最低级的入门阶段, 那猴子是不是被耍猴人灌了火油后,便扬高了脑袋,对准了刷猴人手中的火球?”
江雨筠连忙点头,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陆景曜唇角一勾,又道:“猴子嘴里的空间有限,它只需用力把嘴里的火油吐出来即可,燃烧成巨大火球的并非是猴嘴里的火油,而是耍猴人手中的小火球上沾染了易燃的燃料,那火球只要沾了一星半点的火油,便能顷刻燃烧称巨大的火球,别说是猴子,哪怕换个别的小动物,也照样能吐出大火球。”
江雨筠失落的“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不足为奇。”
江雨筠原本就是因困顿的厉害,才想看吐火球消困意的,听了陆景曜的解释,顿时没了兴致,恹恹的靠在车厢壁上,小声嘟囔,“那确实不稀奇了。”
陆景曜拿起被他先前掷下书,他视线绞在上面,头也未抬的淡声道:“想看新奇的玩意,哪有何难?晚上我带你出来玩?”
江雨筠幼年时就是爱玩的性子,随着年纪大了,被祖母束缚在后宅教习规矩,才收敛了脾性,此时,听到能出门玩,登时又来了兴致。
见陆景曜面上淡淡的,似对她出门玩有损闺誉的行为,不以为意,她激动的霍然起身,越过小几伸手捂住他的书,迫他看自己看,高兴的追问:“当真?”
陆景曜抬眸,睨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猴子好看吗?”
江雨筠:“.......”
敢情......他故弄玄虚这么久是醋了她说“他没猴子好看”?
她忙力证清白:“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还有呢?”
还有什么?江雨筠眼眸一转,忙补充道:“没夫君好看!”
陆景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