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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在意,从箱笼里拿出一盘盘的吃食,摆在小几上,淡声解释:“除了宫里的玩月羹,腊日特供的萱草面,这个时令没有,我买不到,别的你想吃的都买了。”
江雨筠看着摆了满满当当一小几上的吃食,目光瞄向他烫红的手背,一时如鲠在喉,喃喃的说:“我......我只是随口说说,吃什么都可以的,你还真全买了。”
陆景曜漫不经心的阻住她的话:“你不是想吃?”
江雨筠讪讪的拿起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鲈鱼荟,吃了两口。
陆景曜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笃笃笃”轻敲了几下桌案,提醒她快吃。
江雨筠循声抬头,放下碗筷,“我突然不想吃了。”
陆景曜以为听错了,“嗯?”
小姑娘朝他眨了眨眼,双颊上弥上一层薄红,颇不好意思的为他解惑:“晚上吃多了,会长胖。”
“.......”陆景曜。
他对小姑娘家这些爱美的曲曲弯弯的心思一窍不通,更不明白只因为怕胖宁愿饿着也不吃饭,感到不可思议。
拧眉看向江雨筠,许是先前她心悸的病症初愈,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弥着一层病气,身子都孱弱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吃饭?
便用了十足的耐心哄着:“还想吃什么?糖人?冰糖葫芦?绿豆糕?”
江雨筠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是真的吃不下..... ”
她话未说完,陆景曜面色一沉,撩.开车帘,唤来了守在车外的袁永,吩咐道:“去前面那条街上,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买来一份,送过来。”
袁永得令去了。
陆景曜转头看向江雨筠,小姑娘原本戏谑的眸色,缓缓呈出愧疚,菱唇微微张着,一副惊愕更似感动到了的神态。
见他盯着她,她缓缓的扯出个笑,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我忽然想回江府了。”
“.......”
陆景曜这才察觉到被她戏耍了,眯了眯眼,“真不想吃了?”
江雨筠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虽知她拿吃的搪塞他,不回应他的真心,可见她乖顺的模样,他挫败的啧了一声。
他和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等把她娶回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虏获她的芳心。
便无奈叹了口气,“我送你。”
江雨筠没再说话,目光空茫的盯着窗外,不知再想什么,直到,到了江府,她还没回过神来。
陆景曜好心提醒她:“到了。”
江雨筠猛然“哦”了一声,提起裙摆就要下车,她似想到了什么,驻足,回头看他。
“你真的会娶我吗?”
陆景曜不明所以,轻佻反问:“你忘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我是你的人!”
江雨筠脸上并未被他轻薄的揾怒,只杏面上红的似能滴出.血来。
然后,他便看到小姑娘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他扔在小几上的房契等物拿在手里,在他耳畔轻声说:“我等你来娶我哦。”
陆景曜面上一怔。
江雨筠已直起身子,飞快的撩.开车帘,跳下马车离去了。
63、063 ...
夜露更深, 江府的大门被门房刚打开一人多宽的缝时, 江雨筠便捂着发烫的脸颊挤进府中, 并命门房, 无论府外的人如何叫门, 都不许放人进来。
门房得令,一脸惊疑的多瞧她两眼。
江雨筠忽然有种被人窥探了阴私的羞耻感, 做贼般生怕被外人瞧见陆景曜给她的房契等物, 藏在袖子里后, 这才一路偷偷摸.摸入了屋。
她挥退了屋中仆妇, 把房契等物拿出来摊在桌案上,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未弄明白,方才她怎么就头脑一热就回应他情谊了呢?
这人分明可恶的很, 次次用浑话轻薄她, 钻着空子占她便宜。可也在她仿徨无助,受人欺凌,落水险些丧命的时候, 挺身而出帮助她,并用拙劣的手段哄她开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他没一点点动心呢?
只是这一辈子太长,诸如祖母, 慧明说的世间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当她色衰爱驰时,陆景曜会不会抛弃她另觅新欢?
她心里虽这样想, 不知为何在应下他心意的那一刻,她却极力的忽略了对前路会遇到的各种状况的遐想。
甚至.......在看到他变着法耐心的哄她吃东西时,那些在她脑中盘桓了无数个两人感情不能善终的念头,皆随风而去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勇气想要和他在一起。
“小娘子您怎么回来这么快?”
李嬷嬷原本睡下来,听到下人来禀江雨筠在江府,吃了一惊,胡乱披了件外裳,便奔了过来,甫一进屋,就见到江雨筠坐在妆镜前,似在走神。
又道:“陆大人的房契还给他了吗?”
江雨筠听到李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猛地将桌案上的房契等物攥在袖子里,支支吾吾道:“还.....还了。”
李嬷嬷语带欣喜的回她:“那就好!那就好!陆大人送来的物什太过贵重,尤其是这房契,地契等物,若被府里嘴杂的人传出去,外人还以为陆大人送这些,是想要和您私定终身呢?”
“.......”江雨筠。
被李嬷嬷戳中心事的江雨筠低垂着头,心如乱麻,一时之间,百种滋味齐上心头。
............
被李嬷嬷说拿钱和江雨筠私定终身的陆景曜,许是在车厢内坐了有一盏茶的时辰,才从江雨筠临走时说的那句“我等你来娶我哦”中回过神来。
可在这句话的前一刻,她不是还在恼怒他抱了别人的女人,怎么会在下一刻,忽然就接受了他的心意?
莫非是怕他再轻薄她,而搪塞他?
再者,一般的小姑娘猝然接受情郎的心意,怎么也得扑在情郎怀里索要“白首不相离”之类的诺言吧?
再不济,也得是娇羞扭捏一番,和情郎定好下一次幽会的日子。
可她呢?
丢下这一句话,避他如瘟神般的逃走了。
倒是他头一回跟个毛头小子般,被她勾的心砰砰直跳,对她的话当了真。
不行!他要找她问清楚。
陆景曜撩帘下了车,为显足他的诚意,屈尊降贵的亲自敲江府的大门,却被门房告知,江雨筠不许外人进府,哪怕是他也不行。
“....... ”陆景曜。
他烦躁的扶额,又命门房去通传。
这回门房回来的很快,有一道女音从门后传来,声音脆脆的,煞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