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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为何在她面前只字不提?而是以笨拙,隐蔽的方法将情诗传到她手上???
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态度?既轻薄她,又不断惹怒她,还用这种......与他本人狠辣行事风格不搭的文人迂腐的方式朝她诉说倾慕之意?
这念头甫一生出,江雨筠立马否认掉了。
陆景曜什么绝艳女子没见过?怎么可能独独对平平无奇的她生出倾慕之情?可手中沉甸甸的情诗,无一不在提醒她不得不朝这方面想。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脑仁抽疼,猛地放下信,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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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因永南巷谋杀案一事,兰台上下人心惶惶,王建忠接到上头连下的几道密令,命他严防城中治安,督查朝臣之间是否贪污受贿的事,今日.他刚从地方官署回来,午饭都没吃,便急急赶往兰台,前脚尚未入官衙,就见江雨筠正站在陆大人门前,东张西望,似是在等大人。
他是知道陆大人刚去了宫.内议事,还不曾回来,忙迎上去,朝江雨筠道明因由,并道:“要么,小娘子先去大人房里等一会儿,卑职这就派人去请大人回来。”
他自是知道大人多看重江雨筠,他一刻也不敢怠慢她。
江雨筠杏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眸中渐渐露出失落的神色,似来时跑的急,双颊弥着一层薄红,菱唇微微张着,急促的吐着气,支支吾吾的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整个人是慌乱无措的模样,也有种娇弱软惜的美艳.感,令人移不开眼。
王建忠不免多瞧了她几眼,陪着笑耐心为她解答:“这可说不准,眼下太子在东宫养腿疾,不理政事,前云南王伏诛后,身前的政事暂时无人接管,也落在了大人肩上,大人双拳难敌四手,今日连午膳也未吃,便又被圣上叫去,恐怕要在宫中多停留些时辰。”
江雨筠轻轻“哦”了一声,紧抿着樱.唇,又道:“那.......等他回来,我再来找他。”
王建忠听她这推脱之话,忙道:“若小娘子等不及大人,先回去也行,待会大人回来,卑职再派人唤您。”
江雨筠点了点头,辞别王建忠,举步朝外走,刚走至大门,忽的顿住脚步,一时心头茫然了。
她这么冲动的来找陆景曜做甚么?找他对峙吗?还是想要听他的解释?好像都不是她想要的。
那她到底想要什么?江雨筠目中空茫,竭力的要从脑中找出驱使她生出这个想法的因由,却是徒劳。
她垂下头,失落的吐出一口浊气,等胸腹中那股郁燥散去,才抬步朝外走,还未迈出两步,就被眼前高大的影子,阻住了去路。
她一怔抬头,陆景曜面色端凝,眼神复杂的盯着她,冷声道:“你喜欢.......王建忠那样的?”
“.......”江雨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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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一脸疲意, 眼睑下隐着一团黑青, 似一夜未睡好, 江雨筠琢磨不透他这话是何意, 以为他还在和自己置气, 一惊,脱口道:“没.....没有。”
陆景曜眯了眯眼, 似对她回答不满意。
王建忠是陆景曜的得力属下, 莫非他是问她, 王建忠办事是否妥帖?毕竟.......做主子的都希望外人夸赞自己属下办事能力, 江雨筠只和王建忠说过几句话, 着实不知王建忠身上有何优点,补充道:“不过,他人很好。”
毕竟.....王建忠每次见她都恭敬守礼。
不料, 陆景曜面色倏然变得阴沉, 挑唇问:“怎么个好法?”
他口气相当不善,似她说不出个确切的“好法”便问到底了。
江雨筠本就满心郁燥,又被他冷着脸质问, 心头不快,可瞥见他一身疲累,生生软了语气,仔细想了一想, 道:“王大哥......为人老实持重,奉公守礼,做事又谨慎, 松弛有度,是个难得的好臣子。”
好臣子?当真如此吗?陆景曜垂眼,意味不明的扫向江雨筠。
一盏茶之前,这小姑娘站在他房门前,巧笑嫣兮的和王建忠搭着话,周身无一丝拘谨之色,反而......每每和他相处时,不是生他气,恼了不理他,就是拒绝他的亲近。
他移眼,眼神复杂的看向不远处弓腰指派下人的王建忠。
王建忠穿着褐色直裰,头戴黑纱笼冠,三十多岁的男人,头顶秃了一半,虾着腰面对一群下人训斥,周身气势,还不如他府上的管家来的威严。
难道.......他在她眼里的分量还不如邋遢的王建忠?
还是王建忠长得比他看起来顺眼太多?
莫非.........她喜欢王建忠这种老实巴交的,才对他不屑一顾?
陆景曜脑中思绪纷杂,烦躁的“啧”了一声,压了压突忽疾跳的鬓角,收回了视线。
江雨筠顺着他视线瞧了眼王建忠,一脸狐疑的问:“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陆景曜脸色黑的可怕,唇角下压,抿出个不悦的弧度,手指搭在剑柄上轻敲着,幽着声说:“没什么,最近王建忠督办案子着实辛苦,已有半月吃住在兰台,我这个做上峰的也觉得他人勤敏能干,打算忙过今日,就放他回去好好陪陪家里的婆娘,孩子。”
他语气一扬,意味不明的道:“毕竟.......过些时日,他还要亲自为我们督办亲事。”
“.......”江雨筠。
她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张张嘴,一时没回话。
陆景曜俯身下来,审视她双目,语气极沉:“怎么,你不愿意让王建忠操办我们婚事?”
“........”
江雨筠来时满腹郁燥腾的一下窜上心头,语气微冷,脱口道:“没有!”
她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忙要辩驳。
陆景曜脸色缓和了些,幽幽一笑,直起身,一把攥着她小手朝房内去,极其自然的堵住她的话:“是想我了吗?”
他的语气似在质问她,“昨夜不是才见过面吗?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又想我了?”
“.......”江雨筠。
她就不该冲动的来找他!江雨筠一脸懊悔的深吸口气,下意识的挣了挣被他攥着的小手。
陆景曜转过头来,俯下.身,在她耳.垂边小声道:“不用觉得害臊,我也想你,特别是昨夜,我一个人躺在榻上,想你想的辗转难眠,夜不能寐。”
“........”江雨筠。
一个男人晚上睡觉前想一个女人,江雨筠虽未经情.事,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轰的一下就热了,羞燥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也不想的回击。
“我不想你。”
陆景曜脚步一顿,轻笑反问:“嗯?是什么时候不想我,让我听听?”
“.......”江雨筠。
这些天她已大致摸清他的脾气了,若他嘴里说着轻佻的话,便是不愿她拒绝他,可若她顺着他话口说.........
她实在说不出这等羞人的话,也没了心思质问他情诗的事,不知失落,还是泄气,她挣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忽然道:“是,我很想你。”
她就是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陆景曜似怔住了,身子倏然紧绷一动不动,似一座雕像般竖立着,连轻叩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指也停住了。
他似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挑衅,正惊愕的脸缓缓沉下去,睨着她,一语不发。
门外,山雨欲来,窗子被狂风猛地拍开,呼啸的寒风夹着灰尘扫落桌案上的文书,打着旋拂开两人的衣玦。
陆景曜唇角下压,抿出个极勉强的笑意,无比生硬的回她:“......那就好。”
他说罢,面无波澜的撩袍坐在桌案后,随手翻开一本文书看着,再未瞧她一眼。
若非他手中拿的文书是倒着的,江雨筠定以为.......他被她嘴上轻薄了一回,恼了,不愿搭理她了。
可似乎不是她猜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