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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离她越来越近, 随着走近的脚步声而越发清晰。
哪怕她闭上眼睛, 也能感知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住自己, 似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 她惊惧极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起了一层小疙瘩, 身子也跟着抖瑟不停。
窗扇被狂风猛地拍开, 卷着落英扫落临窗桌案上的宣纸, 如雪片般的薄纸散落一地。
过了好一会儿, 压在她头顶的吐息骤离, 一个软软的物什搭上她的肩头,陆景曜暗哑的声音随之落在她耳畔。
“不会。”
那声音低且沉,短短二字, 似有千钧之重, 沉沉压下。
这话让江雨筠立时睁开了眼,就见陆景曜正弯腰拾起她的衣衫,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淡道:“我不会对付江家。”
江雨筠以为听错了,瞪圆了一双明眸,露出愕然之色。
“可我也有条件。”
她看到陆景曜眸色阴冷,意味不明的道:“你要签下契书, 不能对我避而不见,更要随叫随到。”
江雨筠刚松口气,被后一句话吓得又骤然绷紧了心弦。
她本已做好了被他拿捏玩弄的准备, 不知为何,他却又放过了自己?莫非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几分真心?
然而这念头甫一生出,江雨筠立马否认了。
单凭陆家和江家的敌对关系,陆景曜也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怜悯。
想通这一层,江雨筠屏住呼吸,轻声问:“为甚么?”
陆景曜的目光淡淡扫来,与她视线相交时,却似烫着了般猛地收了回去。
陆景曜板着脸道:“好了,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江雨筠这才察觉她双臂丝缕未着,明晃晃的虚拢在胸腹前,而她的内衫正被他拎在手里左右摆.弄,似是不知如何替她穿上。
原来他真的只是找她谈话,而非再次想轻薄她……
想通这一点,江雨筠羞愤交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掩饰自己的愚蠢行为,嘤咛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中衣衫盖住胸前。
囧的满脸涨红:“你你出去。”
陆景曜面无波澜,视线在她胸脯上停了片刻,掩门而出。
接着,门内传来一声嘤咛,似什么重物扑倒在床榻上,发出““噗噗”重重捶床榻的声响,屋中的小姑娘似对他放过了她,在庆幸?
陆景曜脑中显出方才看到纱帐后的那一情景,女子完美的娇.躯,雪白丰.隆的胸脯,柔软纤细的腰.肢……忽然有些后悔放过她了。
他又不是什么端方君子,哪能做到美色当前,坐怀不乱?更何况他迟早要娶她,哪怕真对她做甚么,也再正常不过。
可当他看到小姑娘一脸屈辱,献祭般奉出自己以换取江家安危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知道…….她心里果然没有他。
并将他以为是她先倾慕自己,并对他投怀送抱的想法击碎。
并成功的将他认为的……像他这样权势的男人理应受到所有女子追逐的优越感击得粉碎。甚至怀疑起来以他的容貌,身份,地位对她而言,是否也这般不堪一击?
他感到挫败无比的同时,也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斗志。
他要征服这个心里没半点自己的小姑娘的芳心,以验证自己的魅力。
于是,在他为小姑娘掩上门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江雨筠穿衣服很快,打开门就见陆景曜站在门外等她,脸上禁不住又是一热,拘谨起来。“签什么样的契书?”
陆景曜面色黑的可怕,睨了她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随便写。”
江雨筠懵住,他没有提内容,要自己如何写契书?正要再问他。
他却似有急事要办,吩咐下人送她回府后,便急匆匆的提早离去了。
直到江雨筠回到江府,还有些想不通他所谓的契书要如何写?便明敲暗击的询问李嬷嬷。
“府中眼下不缺人手,不需要在买下人了,可若小娘子有中意的女.童,可买来做你的丫鬟用。”李嬷嬷以为她是看重人牙子贩卖的小女孩,为她解释道:“这种的分为活契,死契两种。”
“活契,是为奴者可签订和雇主的服役年数,等时限到了,便可自己花钱买回自由身。“
“死契,则是和雇主签订的终身契约,这辈子都要为雇主为奴为婢的,不可赎回自由身。”
李嬷嬷正缝制着衣裳,针脚穿入衣料“噗”的一声,把连着绣线的针从衣料中抽.出,皱眉看向江雨筠,道:“用活契买来的人是便宜些,可到底没死契来的实在,一张契书就可买断为奴者的一生,若买来的是苦出身的小姑娘,小娘子便是救了她,免她遭受被人卖去做妾,转卖他人的可能。”
江蛰位高权重,为人持重,对府中下人也很是厚待,若小娘子买了中意的女.童入府,与那女.童而言,便是天大的造化。
江雨筠养在深闺,身边的事务又有李嬷嬷打理,自是不知契书还有这么多讲究,当即皱起小眉头,道:“若是男人买女子,会让女子做什么?”
“那些臭男人能做甚么!无非是贪恋女子美色,若是纳做妾室还好说,可万一瞧不上女子的低出身,待玩腻了后,就转手送人了。”李嬷嬷冷哼一声,看着江雨筠面色不郁,后知后觉她有此一问,许是与陆景曜有关,试探的问:“小娘子,您告诉老奴,是不是陆大人想买女子纳为妾?”
江雨筠忙敛去面上神色,支吾道:“没,没有。”说罢,忙借故离开了。
李嬷嬷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娘子是她看顾大的,哪怕小娘子嘴上不说缘由,她也能猜出一二,想到明德公主的嘱咐,放下针线,朝明德公主住所走去
这几日,洛阳城中安防松懈,连.发好几起入室奸.淫.人妇的案子,却一直抓不到凶犯,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许多朝臣上奏嘉帝将掌中尉的官罢免,换卫将军江蛰暂替职位,助京兆尹及早将凶徒缉拿归案。
中尉乃是拱卫皇城的禁卫军首领,若这个职位加与早失了恩宠的卫将军江蛰身上,无疑表示,江蛰又得到了嘉帝的重用。
对此朝臣热议纷纷,无外乎的一点,便是此次帮江蛰重掌职位的人,是由他的政敌陆景曜,他的未来女婿。
一个虎将,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两人哪怕稍微的小动作,便能在朝堂上翻了天,尤其是,两家还是姻亲的关系。
而在全朝廷都在猜陆景曜是否有蓄意讨好江家之嫌时,陆景曜这边出奇的平静,每日和平时一样上职。
而只有王建忠知大人看似淡然,实则心里并不平静。只因,大人一直等着收江家小娘子的“契书。”
就在这时,一名做家仆打扮的下人,匆匆赶至,称大门外有人想请大人出兰台叙话。
王建忠沉着脸训斥道:“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难道你家主子不知见大人前要递交帖子吗?”
陆景曜位高权重,底下无数朝臣想巴结他,自是知他的古怪脾气,若无事先的拜贴,哪怕是兰台的门边都登不进去。
而作为生与闺阁的江雨筠自是不知这规矩,听了下人回禀,只得带上帷帽将全身掩住,下了马车朝兰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