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迫(2 / 2)
那人身量极高,站在江雨筠身前如一座巍峨高山,遮挡住她的所有视线,随之而来的威压倾泻而下。
她无惧的仰起头与他对视,眼眸里满是屈辱和不甘。
那人平静的看着她,毫不相让。
须臾,江雨筠知她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倒没起先的咄咄逼人,转过身径直朝小榻去。
江雨筠得了他的话,知李嬷嬷暂时无大碍,闭目靠在李嬷嬷身侧半晌,平复完心里的憋屈,才起身朝内室去。
屋中门窗紧闭,临窗边小榻燃了一盏灯,青绿火焰被窗缝夹风吹地跳动,倏然窜的老高,一下子将坐在小榻边那人的眉眼照的一清二楚。
露在黑巾外的双眼狭长,长眉入鬓,煌煌威压乍然而来。
望着这双似曾相识的双眼,江雨筠刚平复的心绪猛地揪起,忙要再去看那人的腿,那人察觉到她的视线,头也未抬,道:“过来。”
江雨筠巡声朝他身上看去。
他身上黑衣脏污,有几大.片黑渍处隐透着白花花的肉,其中一处伤口从肩胛骨到胸前,足足有几寸长,看他伤势,显是与人搏命所致。
就在此时,那人一把褪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江雨筠猝不及防看了满眼,惊呼一声,忙捂着眼睛,语无伦次的道:“你把......把衣服穿上。”
那人嗤笑一声。
接着,小榻方向传开一阵悉悉索的声响。
那人再次开口:“好了。”
江雨筠身为闺阁女子,自小跟着阿娘习女戒之流,为避嫌,她从不曾与男子接触,哪怕上回和未婚夫婿陆景曜碰面,她也是远远的望一眼。
而今日,这般面对赤身的陌生男子,心里原有的矜持和遇事的冷静终于分崩离析,隐与胸间的羞愧,对他挟持的无力感交织冲撞,使她喉头发梗,不愿上前。
那人见她半晌未动,只皱了皱眉,便不再唤她了。
江雨筠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热意敛下,正要背过身去,忽的,听到极粗的喘息声从小榻传来。
她一惊,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身,用眼角余光扫向那人。
坐与小榻上的那人不知从哪摸出一卷纱布,正一手拿着纱布绕过肩胛骨,掷在身后,如此来回几次,包扎肩胛骨的伤口,饶是如,鲜血还是不断从薄纱处涌.出,他面色惨白,大滴冷汗从额上滚落,显是痛的不轻。
他却是一声不吭,用纱布飞快的缠绕伤处。
可见此人心性坚韧,不容对付。
江雨筠看的胆战心惊,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枯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须臾,那人终于缠好伤处,仰面倒在榻上,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把这身衣服烧掉,找一套干净的衣衫过来。”
他声音透着疲惫,吩咐完她后,头一歪,似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江雨筠紧攥着的掌心缓缓松了,手心烫出的一片赤红中,十数个豆大的水泡晶莹剔透,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