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帮助(1 / 2)
“我们交换条件吧”,孟秋冬缓慢的抚摸了被子上那团血迹一会儿后转头对身后的人说。
“交换条件?”名叫李淑芬的青年感兴趣的把身子凑过来,“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帮助的?”
孟秋冬对这个过于紧密的距离感到不舒服,于是她脸色不好的往后撤了撤,“我这会么说自然是有。”
李淑芬审视的看了她几分钟方才松懈了肩膀,懒洋洋的,“好吧,再相信你一回。”
“那你去帮我买两根蜡烛回来我就把这里更大的秘密告诉你。”
“原来这里最大的秘密不是死而复生的小男孩儿?”
“差的远了”,孟秋冬冷冷的看着对方,知道不能用这个糊弄他了,“你到底去不去?”
“成交,拿钱来”,李淑芬把爪子伸到了她眼皮底下。
孟秋冬拿出了六十枚金币,她数了数,“买三根回来吧。”
面容普通的男青年把金币接过去,“呦,二十一根啊,这可比人命贵多了。”
孟秋冬:“快去吧,一会儿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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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旅馆看上去是个小二楼,其实上面还有一层低矮的阁楼,因为屋顶设计的巧妙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那天她去厨房里偷辣椒面发现了这个秘密。
当时她拿了辣椒面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橱柜后面出现了隐隐的光亮。
于是她轻轻把橱柜移开走了进去,然后发现了一个一直连接到上面阁楼的密道。
她壮着胆子穿过几步远的密道,看见旅店老板正拿着个酒壶在一个大玻璃罐子前面接着酒,再仔细一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红色液体中浸泡着的正是他儿子扭曲的尸体!
有的眼睛还半睁着,有的四肢都四分五裂了,淡红色的酒水浸泡着年稚嫩的还未来得及长成的身体……像这样的上百个玻璃罐整整齐齐被码在地板上,一盏蜡烛被吊在屋顶,惨白的光芒照下来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孟秋冬甚至看见被旅馆老板面前的罐子里的小男孩儿因酒水的流出手臂动了动,就好像在跟她招手一样。
原来老板每天喝的酒都是用他儿子的尸体泡的!
当时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的迅速逃离了那里。
她走的又急又快,还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自己哪一次回头之后看见旅馆老板肥肉横生的大脸。
那天的密道可能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走的最艰难的路。
孟秋冬一边观察着被买回来的蜡烛一边和李淑芬说起这件事。
她描述的很平淡,没加更多的修饰词,可李淑芬还是撸起袖子把胳膊凑到了她跟前,“你看看我这鸡皮疙瘩。”
孟秋冬瞥了一眼,“没看见。”
“那可能是我皮肤太好了吧。”
孟秋冬:“……脸可真大。”
被买回来的三只蜡烛是白色的,大小和她从灯坊偷回来的倒是一样,只是血腥味变的很淡,淡的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心理原因而产生的错觉。
“李淑芬”,孟秋冬说起这个富有年代感的名字还是有些不习惯,“你帮我闻一下这个蜡烛有没有味道。”
“好的霍修”,对方愉快的接了过去,然后随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就扔回来了,“有一点血腥味儿。”
“哎?”李淑芬又提起之前的话头,“你想没想过来大姨妈的时候要怎么办?看样子咱们在这儿待的时间应该不会短啊。”
孟秋冬:“……”
“到时候要是遇到问题了可以来找我,我怎么说也当了二十几年女孩子了,指导指导你还是没问题的。”
“……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队友嘛”,说完他就从桌子上拿走了一根白蜡烛,“我那屋黑,先拿一根队友的蜡烛过去用用啊。”
也不管孟秋冬说没说同意,李淑芬拿着蜡烛就直接向着门口走去,在拉开门的时候又忽然回头叮嘱她“镇上的布告板上说灯坊那里丢了两根蜡烛,正在悬赏线索,你小心点吧。”
孟秋冬坐在窗前的桌子边摆弄着那两根蜡烛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平静,甚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冷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拿他们的蜡烛。”
李淑芬盯着孟秋冬的背影瞅了半晌之后耸了耸肩膀,“好吧,当我没说。”
孟秋冬等李淑芬离开之后把门锁上了,然后拉上了窗帘,她从背包里把被她切成一块块的红蜡烛拿出来,望着眼前这一堆碎屑陷入了沉思。
孟秋冬想起这几次她在旅馆、杂货铺和灯坊见到的蜡烛,好像都是白色的。
是因为灯坊只售卖白色蜡烛吗?
还是因为这红色蜡烛中有什么不能出现在大厅广众之下的秘密?
孟秋冬把床上接了大半盆的水放到一边,然后她从背包里拿出那盒火柴,刺啦一声划燃,慢慢凑近那根红蜡烛,安静的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嗯?她又不信邪的点着了一旁的白烛,依旧很平静。
一红一白的两支蜡烛上燃着半寸来高的火苗,内圈白色外圈是黄色的光晕,蜡油掉落的极慢,她等了半天也不过滑下来三滴两滴。
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蜡烛,除了比其他的蜡烛稍微明亮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是她找错了方向?
或者是她用的方法不对?
她又凑上去嗅了嗅,一股炒肉炒出油的香气混杂着几乎闻不到的血腥味,按照这蜡烛的原材料来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孟秋冬把蜡烛吹灭收回背包里,看来得去那个男人供蜡烛的地方看看了,得去找一找红蜡烛变成白蜡烛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她把窗帘拉开一道小缝偷看着正守在对面街角的刀疤脸和小乞丐,那两个人蹲在那边的屋檐下,时不时的往这边瞅一眼,然后互相聊两句,一脸狰狞的大笑。
孟秋冬叹口气:这个门可不好出啊。
她按了按还在微微疼的肚子,不好出也得出,一直待在旅馆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她朝着盆里的水看去,用手使劲儿把苍白的脸颊拍出几分血色,然后又拿手把嘴角微微往上提了提。
求人嘛,当然得有个求人的姿态出来。
“李淑芬,在吗?”孟秋冬拍着斜对面的房门,声音甜甜的,“需要我的帮助吗?”
孟秋冬拍了半晌里面也没有动静,她尝试着轻轻推了推门,竟然没有上锁?
李淑芬的房子在阴面,看上去比她的还要潮湿,天花板的水掉落在床上的水桶里,滴答滴答的,已经满了一大半。
桌子上有一支白烛正明亮地燃烧着,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的清清楚楚。
确实没有人在。
孟秋冬有心想进去看看,但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万一被李淑芬抓到就不好了,她还有求于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