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1 / 2)
“可有什么发现?”夜晚,甄翊提灯来到宫中的停尸房,问当值的仵作。
“回帝后,并未。这人口中所含的□□就是一般的□□,没什么特点。”
甄翊把灯笼递给仵作,自己亲自来。对着尸体一番仔细地检查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离开。
“要是王上问起,照你刚才的话说即可。”
停尸房在皇宫的最东南角,此刻已是亥时,连轮守的侍卫都不会管这里。甄翊只身慢慢往寝宫走,眉目染上忧虑。他刚继位不过四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才好……
甄翊步子忽然停住,看向对面,语气难得欢喜,“师父!您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怎么样?想通了没?跟不跟我走?”对方掩在黑暗里,看不清容貌。
“师父,我还不死心。”很久后,甄翊的声音传出来。
落寞而执着。
喜欢他是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
对方一阵轻叹。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身家本领自然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深宫里碌碌无为之人,而应是翱翔于天的雄鹰啊!
偏安一隅为佳人,落花有意水无情。
“罢了,随你吧。何时想通,何时找我。”一阵衣袂掠动的声音,前面已经没了身影。
甄翊自嘲自讽地笑了笑,继续往寝宫走。
形单影只,微雨沾衣。
甄翊作为六宫之主自然是住在驻华宫的。
风华永驻。
只是原本富丽堂皇、雕栏玉砌的宫殿在甄翊眼里连寻常人家的三间茅屋都比不上。
孤寂而萧索。
“落闩吧。”甄翊迈进宫门,对两边值夜的侍卫道。
他今晚不会来了。
或者说,自成婚的那晚后,他便再没来过。
“公子,您回来了。”随甄翊一起进宫的侍女巧儿站在门口等他。大抵是待在身边的时间长了,两人的主仆之别淡去。
更似亲人的存在。
“嗯。”甄翊应了句,“不早了,歇息吧。”
“巧儿伺候公子沐浴。”
“不必。我累了。”甄翊进了房里,阻止了巧儿。
巧儿站在门外,抿了抿唇,施礼道:“那公子歇息吧。巧儿告退。”
甄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里闪过厌恶,慢慢的、重重的抬手抹去了额间的曼珠沙华和眼尾的那抹红色。
他不是叶白,也不是女子。
连个当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
“白白,你可想好了。这一走,找不齐另外四只神兽,我们可是不回来的。”年糕站在一旁,侧头盯着梨树下的人,问道。
昨夜一场春雨伴斜风,落了不少花瓣。有的已经陷进了泥土里。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叶白实在是不能再把它们抠出来。
“白白,你还想他吗?”没得到叶白的回答,年糕又问。
“每一天。”
每一天,他都在期待一个重逢。十年一日。
“走吧。”叶白轻拍了拍树干,仿佛是在告别。
一心枕山栖谷,怎奈生而有责。
责任二字,就是无法逃离的宿命。
年糕变回原身,“白白上来吧。我们出发。”
“包袱呢?”叶白问。
“在我背上驮着呢。”年糕抖了抖屁股,“白白的衣服和盘缠都在里面呢!”
叶白骑上年糕的背,拍了拍它一头红色的鬃毛,“走吧。”
“走咯!”年糕甩了甩尾巴,腾空而起,隐身后驮着叶白向南飞去。
“白白,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吧。”年糕在叶家待了一百多年,说看着叶白长大不为过,记忆里没见他出去过。
“嗯。”
“那我飞慢点,白白好好看看风景。”说话的功夫,年糕已经飞出了城门。速度慢了很多,飞的也很低。
看着跟乘马车别无二致的速度,叶白道,“你是要找神兽,还是出来玩的。”
“都有啊!它们肯定是故意藏起来的,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年糕。”
被教育了的叶白眉梢染笑,任由年糕驮着自己,默默地听话看风景。
踏花归去马蹄香。
确实是出游畅玩的好时节。他这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白白,你要是饿了就告诉我,我们去吃饭。”路过一个茶肆,年糕忽然道。
叶白一语道破,“你饿了。”
“嗯呀!”年糕爽快承认,“我都飞了一上午了。”
叶白来到茶肆的凉蓬下坐下,原本就不太大的茶肆这会只有他一人。
叶白点了一壶茶和两屉包子。年糕隐身跳到桌子上,包子一口一个的往嘴塞。
“白白你不吃啊?”年糕扭头看着把玩着茶盏不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