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红白(2 / 2)
舍友们面面相觑:那么漂亮的一束玫瑰,说扔就扔了?
但是看着他的心情明显不太好,到底也没有问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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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原本以为这一束玫瑰之后就是结束,没有想到,远远不止如此。
接下来的每一天,当他回到宿舍后,都会收到一捧鲜艳的花束,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蹄莲……
日复一日,雷打不动,什么信息也不曾留下。
这样老套的手段令他感到厌烦,与之同时又有一股淡淡的悲哀升起。
他对舍友说:“如果以后还有谁继续送花,不要代我收下。”
舍友说:“但是我们不收,人家花店的工作人员也交不了差啊……”
阿鸩揉了揉眉心:“那就扔了吧。”
舍友:“……啊?!”
阿鸩说:“直接扔掉吧,如果一定要收下,那就扔掉,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他停顿了一瞬,似乎是想要活跃气氛的,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有用处,拿走也没什么关系。”
他坐在床头,看着今天送来的粉色玫瑰被扔了出去,许久,舍友回来。
小心翼翼的问道:“阿鸩,既然这样,你知不知道是谁送的啊……如果你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他啊。”
阿鸩低声说:“我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王传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垂着头:“阿鸩,是你的前任男朋友吧……他现在就像当初追你时候的样子。”
舍友们恍然大悟。
一人道:“是想要和你复合吗?”
阿鸩说:“但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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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直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
阿鸩曾经把那一串号码背得滚瓜烂熟,事到如今,却根本不想要再进行联系。
这一天,他下午就到了画室里,没有想到外面很快就有人敲门。
叶嘉泽过去开了门,过了会儿,有些疑惑的转过头:“苏鸩,是你订的鲜花吗?”
门缝里隐约透出了色彩,又是一蓬火红的玫瑰。
阿鸩立刻道:“不是。”
屋外的送花小哥坚持道:“是客人指定送到这个地址来的。”他念了一遍阿鸩的名字,又念了一遍班级、号码与地址,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阿鸩冷漠的接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可能看上去有些失态,直接大步流星,扔到了画室的垃圾桶旁。
送花小哥目瞪口呆。
叶嘉泽见状也是惊住。
送花小哥道:“好的,这是您的花束,祝您拥有快乐美好的一天。”说完,飞快的溜之大吉。
玫瑰落到了地上,说不出的狼|藉。
叶嘉泽弯下了腰去,捡起了一张散落出来的卡片,他觉得字迹有一些熟悉,但是并没有想起。只不过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关心是什么内容,他递给了阿鸩。
“花束里掉出来的,或许对你有一些用处。”
阿鸩接过了贺卡,毫不意外看到了陆明柯的字迹。他的字其实写的很好,俊秀挺拔,一如他的人。
陆明柯在祈求他的原谅。
阿鸩直接将这张贺卡撕成了两爿。
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里是这样的清晰,以至于叶嘉泽尽收眼底,他早就注意到了阿鸩的不对劲。
“是怎么了,谁惹了你,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叶嘉泽打趣道,“今天你的样子,倒很是适合画一幅纤夫曲呢!”
阿鸩说:“……没怎么,叶老师。”
叶嘉泽笑了笑,从地上捡起来了玫瑰花,他的这个动作其实很容易激怒人,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即使是生气,也不要对着这样无辜的花,还有很多其他方式可以发泄出来的,不是吗。”
他拾起了铅笔,随手在画纸上画了画,又摘下一片花瓣黏了上去,递给了阿鸩。
只见原本空白的画面上,被勾勒出了一个舞者的身形,少女弯下了柔软的腰肢,而鲜艳的玫瑰花正是他最漂亮的裙摆。只不过寥寥几笔,配上一瓣玫瑰,却画的活灵活现,别有洞心。
阿鸩怔了怔,看着画纸上轻柔的舞者,盘旋在脑海里的那一股怒火,终于渐渐熄灭下来。
叶嘉泽无声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温柔的道:“好些了吗?”
阿鸩点了点头。
叶嘉泽语气十分温和:“我还没见过你生这么大的气。是谁把你惹成这样了?”
阿鸩低低的“啊”了一声,迟疑了片刻。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终于道:“是我前男友。”
叶嘉泽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一紧,直到反应过来这个“前”字,才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