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裂缝（1 / 2）

在各种神像中辗转寄身，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钟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斑驳的天花板。

“你醒啦？来，趁热把这粥吃了。”

拥有法力似乎是一件危险的事，一旦暂时失去了它，整体感知能力将被弱化。听着温柔亲切的声音，钟刹却无法松懈。

“……”

“孩子，不用拘谨，从那么远的城市来，一路上辛苦了吧？”李阿婆无视钟刹满脸的不明所以，将几样东西放在他身边说，“这是小宇的房间，他平时不在，你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姨婆说。”

脑海中有奇特的符号一闪而过，钟刹接过粥碗和勺子，终于是明白了李阿婆的用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待她走后，钟刹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几样东西上。

此时因他法力透支，九廿剑化作指头般大小，虽有寻主的能力，但还是贴身保管为好。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大箱子，直觉告诉钟刹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钟刹将粥碗放在一旁，走到箱子跟前，手指轻松挑开绳结掀起了盖子。里面是各种工具和材料，如铜、银、铝丝，扳手、钳子、小锤和他叫不出名字的等等。

做成首饰如何？就简单串一条链子挂在身前吧，毕竟手链或耳坠都过于显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钟刹微微抿唇，抬手轻触右耳耳垂。

他摇了摇头，很快便从念想中脱出，心里想着曾在商城中见过的样式，将九廿小剑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似乎还缺点什么，对，剑鞘。

然而九廿无需剑鞘，作为法器的它，因本身特性和其同主人之间的联系，只会对抱有敌意或是邪物鬼怪之类的造成伤害。

“哒——哒——”

钟刹用纸巾把地上的碎屑都收拾进垃圾桶，忽然注意到这个清脆的声响，它来自于架子上的小摆钟。

有古怪。

钟刹拨弄似乎是由于时间原因而松动的装饰木雕，一股阴风从指缝间溜过，还夹杂着低沉的叹息声。“哦？”接着取下木雕，阴风愈来愈大，钟刹饶有兴致地将手指贴近打锤，微不可察的金丝穿过一层薄薄的玻璃，直钻摆钟黑暗的内部。

突然，叹息转为尖锐的哭号，“原来是只恶鬼。”此时钟刹光束缚住它就已是很吃力，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要是再过三两年，这恶鬼借着屋内生气恢复力量，定能冲破摆钟的禁锢出来祸害人间。到时候，第一个目标就是李阿婆无疑了。

望向那个粥碗，钟刹的眼神坚定起来，一边控制着指尖微弱的法力，一边拿来床上的袋子。这是师傅在进入混沌前曾留给他的一件宝贝，唤作无名囊。看上去是麻布材质，囊口穿有几股拧成的绳子，不仅能装些实物，还能消化小鬼。

回想那一身红袍，头戴乌纱破帽的高大男人，满怀眷念地说道：“无名囊出自一位十分有才能的奇具师之手，是他的得意之作。或许前世累积了太多罪孽，这一世他未过半百就因故去世了。”

少年仰头看他，不解地问：“师傅，你和地府的阎王大人是朋友，为什么不借生死簿来看看那位奇具师是否阳寿已尽呢？”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相连，命运既能改变亦无法挣脱。就算我打破规矩，看了或改了生死簿，因果只会纠缠更多，他转世后也将一直背负。徒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既已化作恶鬼就无法投胎转世，你被消灭是必然的，还不束手就擒！”钟刹调整气息，撑开囊口，指尖牵引着力量将那恶鬼从黑暗中拽出。恶鬼体态虽小，浑身却冒着浓重的黑烟，若是被凡人碰到，是要大大消耗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