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十一过完，除了林成碧总不见人影，又多了一个陈毓尔，不过她不像林成碧那么神秘，我们都知道她是跟吴孟清学姐出去了。这样一来刚好，我逃课去练舞，她也不再抱怨我抛弃她了。
陈毓尔这么浪了大半个月，突然有一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声音很沙哑，但是我问了几遍，她都说是嗓子干，没哭。
“你还不回来吗？马上闭寝了。”我看了眼时间。
“不想回去。”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我，“……你能出来陪我一起吗？”
“好，你在哪……”我还没问完，她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说：“不用了，我一会儿找个地方住，太晚了你别出来了。”
“我去找你……”没等我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我挺生气的，发了个短信过去，[你都知道这么晚了那我能留你一个人吗？！]
她没回消息，我气得锤了一下抱枕，然后下床穿衣服。
“月月，月月！”万方听到动静，翻起身问我，“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出去一下。”我怕陈毓尔不愿意大家知道，也就没说是去找她。
“还五分钟就门禁点了。”万方应该是看出来我神情不对，又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今天不回来住了。”我说完就踩进鞋子里，拉开门出去了。
我在寝室楼外碰见正回来的林成碧，她穿得太少了，双颊都冻红了。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外走，一边给陈毓尔发短信。
终于我走到仓买附近，她大概看我是真出来找她了，才给我回了个电话。这次再说没哭过我也不信了，说话都是哽咽的。
“我，我在，师大，师大这……”她抽抽搭搭地说，说两句又大哭，我赶忙安慰，但是说来说去也就那两句话，自己听得都怪没劲的。
寉大地方偏，等了二十分钟还没来辆车，我还在继续跟陈毓尔通话。终于盼来了一辆车，我坐进去一模口袋，一毛钱也没带……正要问司机能不能支付宝转账……一个人一拉车门也坐进来了……林成碧？？？她一直跟着我吗？？？*我这迟钝的神经要是碰上个尾随的坏人怕不是要完蛋……
不等我吃惊，司机又不耐烦地问了句：“去哪儿？！”
“哦，师大！”我说完才问林成碧，“你来干什么？”
手机还在通话中，陈毓尔停止了哭泣，问我：“谁啊？”
“林成碧。”我说完挂了电话。
林成碧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看车窗。
“问你来干什么？！”我提高了音量，司机还从后视镜瞅了我两眼。
她转回来，一挑眉，轻描淡写：“帮你付钱。”
“我可以手机转账……”我还没说完，手机竟然关机了！我不记得刚才还有没有电，这几天是降温不少，但是车里暖气这么足，按理不至于冻关机……那就是我忘了充电了，好像刚刚打电话也确实响了两次提醒……
林成碧勾了勾嘴角，没笑出声，又转回去看窗外了。
我握着手机，闭眼休息。
司机把我们放到师大，就一溜烟走了，好像怕我们又要再坐回去似的，可怜的寉大，不招待见，唉……
“手机借我。”我身无分文，又没有自带导航异能力，只能求助于送上门来的林成碧。
她给我的时候已经拨通了陈毓尔的电话。陈毓尔一接电话，特别紧张：“成碧！舒月她叫了你名字之后，手机就关机了！不知道……”
“小陈，是我。”
“我*！我以为你怎么了！我还给万方她们打电话了，她们大概正在……求寝室阿姨放她们出来拯救……地球……”
“你发个定位给成碧手机，我先挂电话跟万方她们说句。”我说完就挂了再给万方她们打电话。
万方一接起来就说：“成碧你也知道了吧，我们怀疑是有人冒充你绑架了……”
听不下去了，我皱着眉笑出声：“你们脑洞都是姜姗一个厂家生产的吗？”
“月月你没事吧？！”万方还是蛮紧张的。
“四肢健全，大脑能用。”我笑，“你们别求阿姨了，回去歇着吧。我们俩……仨今天在外面住。”
万方轻咳一声，颇为尴尬地说：“我们已经出来了……再求阿姨放我们回去不太合适……”
“*？你们怎么跟阿姨说的啊？”我问。
万方的语气又变得得意起来：“我怕大妈们报警，就让温茗茗和秦珏制住随时可能夸大其词的姜姗，然后解释说是有个人在外面发酒疯，必须我们出去安抚她……”
“……这理由也行？”我很惊讶，楼下阿姨突然这么宽容了吗？
“可能她也是困得不行了，总之就拿着钥匙开了锁，皱眉头一挥手，放我们出来了。”万方说着，问我，“你们也在师大了？”
“啊！我忘了我要找陈毓尔！”我想起来正事了，“先挂了，你们找个地方订好房间，一会儿地址发群里。”
我挂了电话打开林成碧微信，界面刚闪现，她把手机夺了回去，指尖划了几下，才又给我看了眼陈毓尔的定位。
林成碧开了导航，我跟着她走，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撞了她一下，问：“你是不是没做好事？给我写的什么猪狗牛羊的备注？”
“羊。”她一本正经地说。
“滚！”我心里想等回去了，一定要给她弄个**一点儿的备注！我特么的加她到现在还没给她打备注呢！
陈毓尔蹲在路边，看见我们来的时候，眼睛亮如猛虎，一跃而起抱住了我。
我被她勒得难受，挣扎着问她：“你蹲那么久，腿都不麻？！”
“……麻了。”她圈住我脖子，“你抱我回去吧。”
“你……”我还没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松开了我往后蹦了一大步，大概腿真麻了，反正她没站稳，一整个摔坐在了地上。
林成碧走过去扶她起来，她还有点恍惚，跟摔傻了似的。
“你到底摔了屁股，还是脑子啊？”我问她。
她嘴一瘪，眼泪又挤出来了。
我赶忙道歉：“我错了！我就是开玩笑……哎你别哭……”
“……不是你……你没错……我错了……”她又放肆地哭了起来。
我和林成碧都不会安慰人，来来回回那几句，跟复读机似的。
等她哭了有十分钟，才开口说：“我们慢慢，走一会儿，我跟你，你们说，我不想回寝室说……”
“好，我们走这边。”我挽着她走，林成碧站在我另一侧。
“……可是我，要怎么说啊……”陈毓尔又哭起来。等她又平复了几分钟，我们俩也没安慰了，就都沉默地走着，生怕一句话说错又把她搞哭了。陈毓尔这次倒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她长舒一口气，然后说，“今天吴孟清，她跟我表白了，她还……还亲了我。”
“哦……”我“哦”完才惊觉不对，感情陈毓尔和吴孟清这大半个月是在酝酿恋爱呢！我还以为就是学姐学妹关系好。
“……我推开她跑了，边跑边后悔自己没扇她巴掌……但是，等我吹了会冷风，冷静下来，我又发觉其实我并不讨厌，就是她的这种行为，我内心其实是接受的……我是不是变态啊我……”陈毓尔说到这又开始掉眼泪，“月月，我好害怕。”
“别怕，没事的……”我看了一眼林成碧，她面无表情，也不接收我使的眼色，我只能自己开口继续说，“喜欢同性其实并不……”
“我不喜欢女的！”陈毓尔高声打断了我，然后又秒缩回去，小声说，“我不会对她以外的女生……不是我，是她对我……也不是……啊！烦死了！我特么的是不是该死啊！”她又突然拔高了音量。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背，安抚她之后才说：“有一种说法，叫做‘境遇性同性恋’，就是你处于某个同性多的环境内，几乎不和异性接触，就可能会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