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暖炉藏祸心（51）（1 / 1）

安归休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这让安亦老有些惊讶：“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你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过去的生活？一团乱麻而已，工作、学习和情感混杂在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身上，平庸地墨守陈规，安心地虚与委蛇，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28岁了，经历了很多事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在那个地方有兄弟吗？”

安亦老微微一愣，苦笑着：“说有也行，说没有也不算错。”

“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里有问题，安归休又不蠢，自然而然地追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安亦老疲惫地躺回榻子上，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似乎陷入了某种绝望之中：“我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

“同父异母？”安归休重复了一遍，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你父亲跟他原配妻子分开之后，又娶了你母亲吗？”

“切，要真是这样那就没以后那些破事儿了！”安亦老嗤笑一声，而后闭上眼睛，过往的不堪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脑海里，“我母亲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父亲。她那个时候还是中国古典舞蹈专业的学生；她去美国进修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父亲，一个年轻的西点军校教官。放到这个世界来看，我母亲就相当于一个藏山舞姬，我父亲就相当于海外联盟的将军。一个年轻漂亮，一个事业有成，自然而然就纠缠不清了，没过多久我母亲就怀上了我。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珠联璧合，我所谓的父亲其实是有家室的，妻子儿女一个不少。我其实蛮好奇的，我父亲是真爱我母亲，还是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漂亮的玩具。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安归休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安亦老的父亲一定没有放弃自己的家庭，这么说来安亦老其实是个私生子。

“你猜到了吧？我父亲仍旧在他的国家当着官，我母亲最后也回到了她的家乡，两个人就这么散了。所有人都劝我母亲把我打掉，然后开始新生活；但母亲却固执地把我留下来了。”安亦老的声音微微哽咽，“在不知情者眼里，她未婚而孕，不贞；她意图破坏别人家庭，不义。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看我的，但我母亲真的把我视作她的唯一；但我的身份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嗯……你懂吧？”

安归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尴尬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母亲是个长情的人啊，她应该很爱你父亲罢……”

“哼，”安亦老鼻翼微动，“她待我好是因为我是她的指望，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对我父亲怕是恨多于爱吧！”

安亦老睁开眼，看着安归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调笑道：“怎么，不信？我在那个世界也叫‘安亦老’，是我母亲取的，随了她的姓。‘亦老’二字取自一句诗，‘天若有情天亦老’。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倘若苍天有感情，那它也会老去。”

“没错，这句话确实是这个意思。但苍天是不会老的，他是没有感情的。”

“可这跟你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安归休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