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暖炉藏祸心（48）（1 / 1）

安亦老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呼出了自己胸口里的浊气，转身向山下跑去，他要在安归休发现之前赶快离开这里。这方法并不高明，就像小时候指着天空大喊一声“飞碟”骗小朋友回头是一个道理。这种粗俗的把戏只能用这一次，要是再被安归休抓到，自己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他的视线了。

此时的安归休在山下的湖里搜索着“安亦老”，他没想到安亦老真的能跳下去，他猜不到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他罔顾性命。他开始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安亦老的异常，后悔自己打了他，后悔自己扬言要软禁他！如果安亦老真的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屏住呼吸继续搜索，突然他看到一件衣服！安归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战战兢兢地游过去，生怕等待自己的是安亦老的断臂残身。当他发现那只是一包石头的时候，怨愤、无奈、自责、狂喜生生要把他撕裂了；他一口气游到湖面，抬头望着顶上的悬崖，目光深不见底：“安亦老，我不会放过你。”

为了避免被安归休抓到，安亦老可以说是慌不择路，遇到路口就转，遇到小路就进。不知过了多久，安亦老才到达山下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雨下得好大，安亦老身无分文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他疯了一般地在街上跑，打着纸伞的兽人嫌恶地避开了他。

他现在脑子很乱，不是因为暖炉，而是因为安归休！

安亦老自嘲的笑了笑，是因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幼稚！他扶住额头轻轻哼起了歌儿：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这首歌就像是为他而写的一样——他跟安归休本来就道不同，本来就该彼此遗忘；安归休对他的好简直就是上天对他开的一场卑劣的玩笑！他不敢要，也要不起。

悲伤的调子在空旷的街上游荡，就像安亦老漂泊在这异世一样――无根之萍，何以为家。

疯也疯完了，唱也唱够了，安亦老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地方避避雨，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发烧。

他在雨里费力地四处张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小块容身之地。他现在头晕乎乎的，四肢也很难协调，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似的在街上游荡。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有人在跟着他，不是单纯地顺路，是有意的。

安亦老脑子因为发热变得有些迟钝，但是他也能分析个大概。这个人不是安归休，要是安归休的话自己早被他提溜走了。可原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疯子，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为什么单单一首歌的时间，这个人就盯上自己就呢？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