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暮藏山远（38）（1 / 1）

安归休后背的皮肤开始轻轻起伏，像是有一群软体昆虫在皮下蠕动一样，安归休发出了痛苦的呜咽。慢慢的，这种蠕动越来越剧烈，安归休的后背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有皮肤像气泡一样鼓起然后瘪下去。安归休使劲咬着牙床，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疼得脸上都露出了青筋，但他还是努力不发出声音――他不能吵醒那个危险的男人，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这种恐怖和煎熬大概持续了一刻钟，安归休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都快脱水了。就在这时，他的背上有一大块皮凸了出来，非但没有再瘪回去，而且还不断向盾牌靠近。

那块染着安亦老鲜血的皮肤接触到盾牌之后，就如同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盾牌开始一点点融化，融化的液体落在皮肤上，凸起肌肤的头端开始出现手指的轮廓，并且还在不断向前延伸着。慢慢地，胳膊的形状也显现出来，紧接着安归休的后背冒出了一个头，然后身体的其他部分相继出现。从侧面看，就像一个人从安归休的后背爬出来了一样。

过了许久，奇怪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木棍掉落，安归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木棍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有一个人形物体站在安归休身边，身上血迹斑斑还混杂着盾牌融化的液体。然后血迹和液体慢慢变成了衣服，那个人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五官和肌肉的纹理也慢慢开始显现。

最终一个身着羽毛服饰的男人朝着安归休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在下句芒，主人有何吩咐？”

……

村社里的鸡鸣声传到了龛的耳朵里，清晨的露珠把他的僧袍弄的湿漉漉的。龛懒散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他的脸是十分诡异的青绿色；他摸了摸沾满晨露的光头，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自言自语道：“收尸呦，然后就能喝酒吃肉喽！”龛可能太兴奋，又猛地咳嗽了几声。

他走到空地上，看到安亦老右臂上有块沾着鲜血的布条，而百步之外的安归休赤裸着上身，背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大口子。

“啧啧啧，伤成这样，还不是白费力气呦！让我先料理了弟弟的尸首，然后再把哥哥送到招摇山上去。”说话间龛向着安归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