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逢春（2 / 2）

\t陈甯怕的就是这个，看辜子传，人家喝粥喝得正高兴。“导演。”他只好告罪，“真对不住。我以后也每天给您送早饭。”

\t“好！那我就等着了啊。”由自成笑眯眯地，又要去夹辜子传面前的煎饼，谁知辜子传手更快，把塑料袋一抄，提溜到自个儿膝上。

\t“您这可就过了啊。”辜子传说着咬了口煎饼，“我还没饱呢。”

\t辜子传翘着二郎腿，黑毛衣黑裤子，嚼着煎饼的模样带着股说不出的酷劲儿，陈甯心口泛上股不知是什么的异样感觉，只觉得有些酸，又有点儿痒。

\t“得。那辜导您慢吃吧，老家伙要去工作了。”由自成把筷子一撂，“陈甯，拍戏去。”

\t陈甯诶了声，赶紧站起来跟由自成走，辜子传却叫住了他，“陈甯，剧本拿来我看下。”

\t陈甯心里一紧，把剧本递了过去。

\t“Cut！”

\t“对不起导演！”陈甯刚刚说错了一句台词，“再来一遍吧。”

\t“陈甯啊，昨晚上是不是累着了？”

\t由自成这话一问，陈甯更觉得丢人了。他双手合十，朝导演鞠躬，“没有没有，导演，不好意思，我状态没找对。”

\t“这样吧，咱们休息十分钟。”陈甯拍戏没什么毛病，由自成干脆让他自己沉淀沉淀，“过去坐着想会儿，调整一下。”

\t“谢谢导演。对不起导演。”陈甯又朝由自成鞠了一躬，低头往候场区走。

\t辜子传还坐在他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剧本，翻到刚刚这一场：页面里批注密密麻麻，红的，蓝的，黑的，是陈甯来回翻看数次，写下的笔记与感想。

\t背得烂熟的台词，张口却是另一码事。陈甯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那股本该冷酷里透着心虚的劲儿，多了一位辜子传在边上看着，就没了一点酷，全成了虚。

\t不该是这样的，起码在辜子传自己的片场，陈甯就不会犯这种错误。

\t但要是辜子传的戏，陈甯没演好的时候，挨的训就是全场最严厉的。

\t陈甯不敢低估辜子传。哪怕不是自个儿的戏，这人一样可以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他灰溜溜地回来，往辜子传脚边的板凳上一坐，垂下头，就等着挨辜子传的骂了。

\t辜子传却没教训他，“难受吗？”口气甚至算得上亲和。

\t”难受。”陈甯答得很快，戏没演好，他比谁都难受。

\t“没问你这个。”辜子传似是笑了声，拿笔敲了敲陈甯的膝盖。

\t陈甯一愣，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t辜子传是在问他的屁股。

\t“还，还可以。”他再次垂下头，脸上一阵阵发热。

\t“和你说了没，我和你们由导谈事儿，要在这儿住两个晚上。”辜子传说着转起笔来，竟怡然自得得很。

\t“现在知道了。”没被辜子传骂，陈甯心里却更难受了，他把胳膊肘架在膝盖上，颓丧地支起下巴。

\t“哟。还真蔫儿了。”辜子传笑话一句，也躬下身，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拍戏，不和你住一起。”

\t陈甯吓了一跳，“什么？”

\t辜子传：“晚上一挨|操，早上就没了魂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久没受男人浇灌，寡妇逢春呢。”

\t他声音冷酷，说得话却让人面红耳赤。

\t“我晚上要请你们剧组的人吃饭。争点气，别把简单一聚餐，给整成了谢罪宴。我不想为你赔礼道歉，让人看笑话，说我辜子传培养出来的演员，就演成这副德行……”

\t说完，辜子传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把剧本甩进陈甯怀里。

\t“再看一遍这场戏。”